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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去老首长家里时的情景,他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一进门就被偌大一个古色古香的院落惊呆了。他穿着洗的发白的蓝色衬衣,提着两袋子水果,手脚局促地坐在沙发上。陆江辞的父亲在外地驻扎,江嘉华刚开完会回家,和蔼地问他学业,又留他吃晚饭,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
他坐到饭桌上,江嘉华吩咐夏阿姨说,叫江儿来吃饭,他这才知道屋子里头还有一个人。
陆江辞从长长的走廊上走过来。
他那时候瘦的厉害,两颊都凹陷下去,额前的头发有一点遮眉,留出一双深邃的眼睛。表情寡淡,眼里也没有神采,整个人好像陷入浓重的阴影里。这是余枫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男人,明明是锦衣玉食里打过滚的人,却浑身散发出来一种阴郁而颓废的美。
让余枫无端想到冬天里的树,掉光了枝叶,将自己包裹成冷硬的,内敛的躯干。
以冷漠和疏离为武器的男人,绝望地自我放逐在这个冬日里。
所以当他后来成了陆江辞的助理,无数次看遍他着西装革履或华丽戏服,端详他无懈可击的端正气质和引人心驰神往的面容,每每总会怀疑初见时那个颓然的男人是他梦中的场景。
陆江辞上了保姆车,把外套脱下来闭目养神。
余枫坐在前排跟他汇报工作行程,下一部戏进组还有近两个月,除了一场颁奖仪式和已经定下的广告和杂志之外,他终于有点空闲休息下来。
司机送他到家,陆江辞洗了个澡倒头就睡。睡到半夜醒来一看手机,凌晨三点半,手机上有几个朋友叫他出去吃饭的消息,他母亲说过一阵他奶奶来北京要他抽空回家,还有新闻的推送。他看了一眼,起身倒了一杯水走到阳台上吹风。
北京初冬的夜里天黑得发亮,沉睡中的城市仍有灯火在闪,影影绰绰的一座水泥钢筋打造的巨型森林。他陷入其中,浑身都被浇得凉透,只觉得一颗心麻木不仁。
第二天有一场颁奖典礼。
他年中上了一场新戏叫《城池》,演一个律师,参与角逐今天晚上的最佳男主角。他早先已经收到消息,今天不会拿奖,因此只用打扮地漂漂亮亮去走个过场。这部戏之前他演一个精神病人,入围了去年的突破奖,虽说口碑不错,但是粉丝还是不希望偶像总在大荧幕上扮丑,因此他接下了这部戏西装革履的禁欲律师。果然从开拍开始,网上一片嗷嗷直叫,挂了好几天热搜,连带着票房大卖。
之前高复杰打给他,说今年这奖估计落到汪鹏身上,他心不在焉的“恩”了一声。
汪鹏是业界前辈,出道二十多年一直走实力派,他那个电影又是现实题材,上映时吸引了很多关注。
陆江辞对拿奖这件事看得很淡,事实上他现在对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淡。拿奖不见得多开心,不拿奖也不觉得失意。粉丝喜欢他这种不争不抢神仙似的气质,仿佛游离在世俗之外,衬得其他人都显得粗俗,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真的无欲无求。
晚上七点半,陆江辞挽着女明星卢星韵走上红毯,一瞬间光影闪烁,尖叫四起。他们两位之前共同合作《城池》,演一对相爱相杀的恋人。
陆江辞今晚穿了一件墨蓝色的丝绒西装,颈间带黑色领结,宽肩窄腰,额发一丝不苟打理到耳后,露出俊朗潇洒一张绝世面庞。身边卢星韵着一袭裸色薄纱长裙,十厘米纤细高跟,零度低温的室外仍旧面不改色笑意盈盈。
红毯上主持人发出赞叹,笑着问“江老师今天跟星韵一起走红毯什么感觉?”
陆江辞笑道“很佩服她,今天很冷。”
网上直播一片“哈哈哈,我们辞哥真直男。”
主持人也笑了,又问卢星韵“星韵什么感觉?”
卢星韵嗔怪地看了一眼陆江辞,说“很开心拍完《城池》之后还有机会跟辞哥一起走红毯,辞哥今天很帅!”
两人相携走进二楼的茶歇区,高复杰坐在前面位置上打电话,看见陆江辞,挂了电话走过来。他是艾迪娱乐的太子爷,在圈内属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身份。卢星韵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娇滴滴地喊了一声“高总。”
高复杰来者不拒,跟她拥抱了一下,接着哥俩好似的搭着陆江辞的肩走到一边去。陆江辞在圈子里未用家里的名号,只有少数人知道他的身份。
但在这个圈子里,比起摆在明面上的身份,更让人惹不起的是只露出冰山一角的背景。陆江辞的背景在圈里是个谜,开始的时候也有人觉得他只是榜上谁靠脸上位的男人,后来有一次酒会上高复杰在场,很自然地称陆江辞为“辞哥”,言语间是京城公子哥儿惯用的相处模式,一看就是交往多年有默契的好友,一时惊呆了众人的下巴。
高复杰说“你戏不是杀青了?最近还有什么行程?”
“没什么大事儿了,准备先休息两天。“
高复杰迟疑了一下,还是说“有空去总医院看一眼言凯,他住院了。”
陆江辞皱眉道“怎么回事?“
“说是前两天去赛车,翻了。你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