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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

      步,自顾自道:“谢晅,你随我一同去。”
    谢晅一言不发跟了过去。眼前人是京城派来督察边关的御史大人,若是忤逆了她,定少不了诸多麻烦。
    宴会上喧闹嘈杂,篝火明明灭灭间,谢晅看清楚了御史大人的眉眼。比方才黑暗处的匆忙一瞥还要迤逦几分,过于精致的五官雌雄莫辨,妖冶如志怪小说里摄人心魄的妖精。
    不知是谁吹了声口哨,高喊道:“红蔻美人来了!”
    季语闻声看去。
    是个怀里抱着琵琶的风尘女人。一双绣鞋不疾不徐走至众人面前,裙摆微荡。众人皆眼巴巴直勾勾盯着,连落座于一旁的大将军也看直了眼。
    季语不经意朝一旁扫了一眼,却见谢晅依旧端坐于桌前。脊背挺得笔直,坚毅的眼神不像看美人,倒像是看美人身后的篝火。
    季语轻笑一声。真是不解风情。
    宴会本是为季语接风洗尘而设,琵琶声亦是欢快的。女人本想敷衍了事,轻拢慢捻之际,却想起自己从前独爱的沉香瑶琴。女人顿生身世苦楚之感,琵琶声陡然哀怨起来。她轻启朱唇,吟唱道:“蓼蓼者莪,匪莪伊蒿……”
    蓼蓼者莪,匪莪伊蒿。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季语叹口气。这个染了几分风尘气的哀愁女人,还是想家的。
    一帮听不懂的大老粗们却喝起彩来,夹杂了几声轻佻起哄的口哨。
    有好事者高嚷:“唱云房十试吕洞宾!”
    琵琶声乱了几瞬,吟唱亦戛然而止。
    季语右手食指轻点桌面,眼睫低垂,让人辨不清喜怒。
    “云房十试吕洞宾”讲的是白牡丹引诱吕洞宾真元阳气的故事,出了名的淫|秽不堪。大庭广众下唱这等风月戏,未免太过折辱人了些。
    季语开口制止,嗓音带了些酒后微醺的慵懒:“军队里有的是发号施令的金钲鼙鼓,唱什么软趴趴的曲儿?来人,拿战鼓来!”
    将军嗤笑一声,轻蔑道:“御史大人不过是一介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文官,也会擂我边塞战鼓?”
    季语不理会他,纤指遥遥指向一人:“你,随我舞剑。”
    谢晅惊诧抬头,直撞进一双水波潋滟的眼眸里。
    “属下不会舞剑。”
    “那便耍个剑法。”
    谢晅一言不发取了长剑,径直走上前去。
    一套中规中矩的剑法,竟被他舞得杀气暗涌。
    众人便耳语道:“可有人认识他?”
    “不过是一介无名小卒罢了。”
    “我记得他。他杀起人来,那可是不要命的主儿。”
    良久,鼓声止,长剑收鞘。宴会亦逐渐接近尾声,已有人三三两两结伴离开。
    夜风有些凉,谢晅一只手握着长剑,孤身一人往回走。四周一片夜的静寂,他独自一人走在黑暗里,仿若世间皆是空无一人的孤寂。
    耳尖忽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谢晅脚步一顿。回头去看,原来是那容貌过于阴柔的御史大人。
    她似乎有些醉了,粉靥晕开一片恰到好处的绯色,像涂了层薄薄的胭脂。黛眉红唇,就连素来圣洁的月光都被衬得妖娆了几分。
    她大约不知道她这微醺姿态有多惹人遐想,仍踉踉跄跄走过来,眼波生春地望着他:“阁下可愿做本官的亲卫?”
    谢晅别开眼,嘴里却道:“好。”
    季语轻笑一声,嗓音掺了几分撩人的靡靡醉意,徒添暧昧。
    他越发不自在,质问的声音便有些底气不足:“你笑什么?”
    御史大人似乎醉得站不住了,身段娇软无力地斜倚着他。
    “笑你……还真是惜字如金啊。”
    微醺的眼神像蛊,似乎会勾魂。
    谢晅不动声色移开视线。
    他心里清醒得很。这位大人看上的,不过是自己手中的剑,和这把剑背后的势力。
    ☆、夜探
    季语年纪不大,睡眠却不好。入睡困难,好不容易睡着了,噩梦一个接着一个。这一夜又猛然惊醒,季语大口喘着粗气,好半晌才回过神。
    谢晅既做了季语的亲卫,自然是要在营帐外为她守夜的。
    季语余悸未消,颤着声喊他:“谢晅!”
    谢晅掀开营帘,抖落一身暗夜的凉风:“御史大人有何吩咐?”
    守了那么久的夜,他却和白日里相差无几,没有什么变化。他也许有些累了,也许依旧精力充沛,季语无从判断。她抬手揉一揉昏昏沉沉的额头,衣袖里露出一截纤白的手腕:“这么晚了,别为我守夜了。回去睡吧。”
    “不过亥时而已,不算晚。”
    少年平淡的嗓音听不出什么情绪,季语因噩梦而没着没落的心却莫名踏实下来:“那就陪本官说说话。”
    谢晅不是个话多的人,于人际交往方面并不热络。他一时不知该聊些什么,思索的空当不自觉瞟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