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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过去。早那么几刻,就少死几个弟兄。这次是我对不住你。”
    薄而色淡的嘴唇轻抿,谢晅自嘲般说道:“大人贵为一品御史,位极人臣权倾朝野,怎么会犯错呢。”
    季语皱了皱眉,冷声道:“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何必阴阳怪气的损人。”
    谢晅直直看向她,哑着嗓子低声道:“大人不信我,人之常情罢了。”
    明明愤怒至极,语气却几乎没有什么起伏。
    或许冷漠是他的天性,但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谢晅藏在冷漠表面下的安静温柔。知道他吃软不吃硬的性子,季语放低了姿态,一副愧疚难安的模样:“看到信号弹的那一刻,我不是不想冲过去,而是不能冲过去。在其位谋其职,我不能拿十几万大军的命来冒这个险,你若设身处地地为我想想,自然能理解我的难处。我把这些说给你听,也不是为了替我自己辩解些什么,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不近人情。”
    柔下来的嗓音像蛊,似乎会勾魂。
    他知道她温柔表面下的铁石心肠,知道她言不由衷的狡诈伪装。她的语气再真诚再心疼,也不过是拉拢他的手段罢了。他不相信她说的每一句话,他的危机意识前所未有的强烈,却还是听见她若有若无的一声叹息:
    “伤口……还疼吗?”
    季语轻声问。好像隔了十几年,问那个第一次受伤的小谢晅。
    纵然是假的又如何,他自幼在尸山血海中走来,从没有人这样柔软地对待过他。在他理智绷断之前,她继续柔下嗓音轻声说道:“真是舍不得看你受伤。”
    语气里的惆怅不似作假,平日里温柔的眼神此时更是像盛着一汪秋水,溺死人。
    谢晅那摇摇欲坠的理智根本于事无补。他想起临走时她柔软的拥抱,想起她温暖的浅笑。他开始为她开脱起来。他总该为她想想,先锋军并没有击溃敌方主力,却依旧放出信号弹哄骗大军增援,这种事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他忽然剧烈咳嗽了几声,脸色愈发苍白。他头还有点针扎般的疼,耳鸣得不像样,好像有无数人在脑海里争论不休。只有眼前这个穿着冰冷官服的人,是他所有嘈杂中唯一的静谧与安定。
    谢晅依旧绷着个脸,奈何眼角眉梢浅淡的温情出卖了他:“你有你的思量。渡河一事关系重大,人情自然要往后放放。”
    见谢晅的神色终于缓和了几分,季语暗暗松口气。如今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若当真失去了谢晅这一助力,在这赤地千里的边疆,她可真的是孤立无援了。
    季语不经意的一个抬眼,恰好瞧见他缠着布条的肩膀。谢晅身上至少有三四处刺伤,以及大大小小数十道划伤。
    她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抚摸那已经结痂的伤口:“咱们两个,说到底,都是命运半点由不得自己的可怜人罢了。你的主子既然安排你领兵渡河,就已经做好了丢弃你这枚棋子的准备。”
    隔着布料,谢晅能清晰感受到季语指尖的温热感。她抚摸的力道很轻,平白让人多了几分酥麻和瘙痒。他忍不住往后缩缩肩膀,避开她过于亲密的举动:“他一向爱赌。渡河纵然只有寥寥几分胜算,他也要试上一试。”
    季语收回手,并未深究谢晅口中的“他”究竟是谁:“这次渡河一战,倒是让我明白了两件事。第一,既然你的主子轻易便可以舍弃这四千轻骑兵,说明你们的实力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第二……”
    她忽然顿住,声音低哑,透着轻缓的勾人:“除了我,你的命,根本没人在乎。”
    谢晅抬眼,直直撞进一双多情的眼眸里。但几分真几分假,就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他下意识垂眸躲开这目光:“韩衍的势力早已被我们渗透,这四千轻骑兵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季语心下一凛,面上不显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我只有一事不明。你既被安插在我身边做眼线,你那主子又为何派你领兵渡河?你若战死在这里,岂非还要费尽心思另派人监视我?”
    “我们本安排另一人在合适的时机提出渡河计划,却被你捷足先登。我不过是顺水推舟,主动请缨罢了。”
    “为何要主动请缨?还嫌死的不够快?”
    “我和你不一样。你贵为御史大人,就算走错了一步也还有办法补救。我不一样。我等了这么久,才等到了这一次机会。”
    声音淡漠而清冷,就像他这个人。
    季语心下了然:“这买卖确实划算。经此一战,你名声大噪,军中无人不知。我已修本上奏,向皇上如实禀报此次战役,过不了多久,册封你为翊麾校尉的诏书便会送过来了。”
    季语说罢避开他伤得最为严重的腹部,轻轻戳了戳他肩膀上的伤口。原本不想这么幼稚,但是看着谢晅一脸不满的眼神,季语不听使唤的手指再次自作主张地戳了一下。
    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触感竟然出乎意料地细腻。
    他的手常年有些凉,季语的手腕被紧紧握住,激得她不自觉地缩了一下。脚下一个重心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