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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

      这个军需官是曹副将的表弟,又是韩衍的亲信,平日里仗势欺人惯了。若是换了个人被他打伤,大概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季语闻言浅浅一笑:“但你不一样。你是御史大人的亲卫,又是圣上亲封的翊麾校尉,这件事不可能不了了之,必须要做个了结。若我猜的不错的话,待那人被革职问责后,你们便会派自己人顶上去,代替他的职位更好地为你们效力。”
    谢晅没有半点被看透的慌张,坦坦荡荡道:“我们需要这个职位。把自己人安排在这个位置上,我们的势力才会更迅速地扩张。”
    季语单手托腮,一脸漫不经心的样子:“因个人恩怨与上级打架,并不算多么罪不可赦的过错。他毕竟是韩衍的亲信,若韩衍不想革去他的职位,只是象征性罚他几个板子,你这番苦肉计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像是一只潜伏很久的狼看着猎物,谢晅冷冷道:“我与他起争执,可不是因为什么个人恩怨。”
    季语细细思索半晌,好奇问道:“不是个人恩怨,那你找了什么由头和他打架?”
    “军需官假借查抄的名义,把普通百姓家的半生积蓄抢走,说这些都是通敌的证据,必须交官。家里的男主人想要反抗,却被他一刀捅死。”
    季语心下一惊,半晌,冷声道:“故事编的不错。人证物证都伪造好了?”
    谢晅点头:“都伪造好了。没有真凭实据的话,凭借他在军中复杂的人际关系,恐怕给他套不上杀头的罪名。”
    杀人偿命,谢晅想要的,不仅仅是军需官的位置,还有那人的命。
    季语轻笑一声:“你在这个故事里扮演什么角色?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
    谢晅闻言眉心微蹙:“怎么,与我平日的表现太过违和,容易惹人怀疑?”
    想起他当时素衣染血的凄怆模样,季语打量他一眼,一双春水潋滟的眼波里似是揉碎了漫天的繁星:“倒也不是。只是以后不要再以身犯险了,受了伤平白惹人担心。”
    谢晅闻言一怔,低声道:“有大人这句话,受不受伤都不要紧了。”
    ☆、伤伐
    南边那座有些荒凉的小山头上,季语心中暗暗叹口气。明日便要启程继续北上了,这大约是她和谢晅最后一次在这里祭奠了。
    季语拨拉了一下纸钱,让它们烧得更旺些:“明日便要随军北上了,届时你是继续做我的亲卫,还是以翊麾校尉的身份领兵冲锋?”
    话音未落,谢晅忽急急拉过季语,将她扑倒在身下。
    季语一时颇有些惊魂未定,一抬眼,却见自己方才端坐之处,赫然是一支黑色弩|箭。
    杀声四起。
    摆放好的酒菜已被人打翻,谢晅把季语护在身后,手中的长剑在暮色下泛着赤红的光。
    有一人低垂着头悄无声息走到季语身后,右手状似无意地摸入左袖内,却猛然抽出一把锋利匕首,急急刺向她。
    千钧一发之际,谢晅一个侧步跨到二人近前,死死扣住那人持刀的手腕,匕首的刀尖近乎抵着季语脆弱的脖颈。无论那人再怎么用力,匕首也无法向前刺出分毫。
    季语眼前忽覆上一只温热的大手,手起刀落之际,那人便一头栽倒在地上,胸膛上是一个汩汩的血洞。
    对方虽人多势众,谢晅手中的长剑亦招招致命,一张清冷淡漠的脸上溅了几道仇敌的血。无奈谢晅的旧伤还未好全,终被一人看出了破绽,一把软剑直直刺向手无寸铁的季语。
    季语本能闭上眼睛,却清晰地感受到一阵火辣辣的罡风。她疑惑睁大眼睛,如血暮云里闪过一道长剑的白光,那人已一头扎在地上,脖颈里泵出的血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季语已然成了众人的活靶子,谢晅心神一晃,慌不择路间腹部的伤口再度崩裂,殷红的血液争先恐后溢了出来。然而剑法却越发凌厉,俨然一副杀红了眼的模样,像一头虎视眈眈想要吃人的恶狼,再也没了平日里的清冷模样。
    对方便有些怵他,不敢再冒然冲上前来。
    只这片刻的喘息之机,为首之人见己方落了下风,只得示意众人离去。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御史大人,我们来日方长!”
    谢晅向前追出几步,却身形一晃,以长剑拄地才堪堪稳住脚步。
    季语颇有些惊魂未定的模样,头发也散落了一些,被细汗湿贴在鬓角,楚楚可怜到极致。一身靛蓝官服溅满了别人的血,虽看起来吓人,却毫发未伤。
    谢晅亦是一身血腥味,不知是别人的还是他自己的。她快步跑到谢晅面前,颤声问道:“你怎么样了?”
    谢晅似乎没听到,只专注地望着她。良久,方慢慢伸出手,试探般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眼睫,又怕碰坏了般向后缩了缩。似乎眼前是一件易碎的人间至宝,不知先碰哪儿才好。指尖慢慢向下,滑至她的唇角,而后犹犹豫豫停住,小心翼翼地碰了碰。
    柔软的,真实的,鲜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