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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到身后人,笑了笑,“看来长得太好看也不是什么好事啊。”
阮棉放慢步子,摘下了半只耳罩,“你说什么?”
“没什么。”程叙白说,“那孩子听说这山里开了岭梅,才偷跑出来的。”
“男孩还是女孩,多大了?叫什么?”
“八岁了,叫刘小松,小孩子家的一天天心事贼多。”程叙白一边吐槽,一边加快步伐。
阮棉若有所思。
程叙白像是看到了刘晓松,忍不住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别瞎想了,小破孩。”
阮棉被莫名其妙打了一下,从来没有人敢和她这样开玩笑,她像是破天荒得到了一直想要得到的东西,有着欣喜也有着娇怒。
“你说我是小破孩?你比我小还说我是小破孩?”
“对啊?怎么了?”
阮棉怼不过他,咬着唇,气不过。
“哇!”
程叙白突然惊叹一声,指着前方,单手拉住了阮棉的衣袖,“你快看!”
阮棉别扭地推开他的手,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前方,瞬间有些怔愣。
雪山沟沟里立着一株红梅,傲立于狭窄天地下,花瓣颜色是鲜亮的,和白茫茫的周遭形成了强烈对比。
这幅画面就好像是某个遗世画者的信手涂鸦,傲雪红梅在冬风的吹拂下绽放,阮棉是第一次看见如此生动的大自然。
她无法形容那个画面对自己的冲击。
忽然之间,她也想这样,不受尘世侵染,不问来时归路。
程叙白打量着四周,忽然在不远处的石头下面看见了一个小脑袋,丢下阮棉就跑了过去。
他直接逮着小男孩的耳朵走出来,“你个好小子,竟然敢离家出走了。”
“我没有离家出走!我是来见我妈妈的!她说会来的!”
小男孩声音尖锐,阮棉被唤回现实,看了过去,只见小男孩甩开程叙白的手,眼角还带着泪水。
他的手上抱着一个布娃娃,还有一张纸……
等一下!
这不就是刚刚在她门口那个小男孩吗?
程叙白似乎和刘小松熟络得很,这孩子完全不怕他,一直甩脸色给他看。
阮棉朝程叙白招招手。
刘小松一边推他,一边催促他,“你赶紧走!”
程叙白没办法,只能过来,“怎么了?”
“他说要等他妈妈是什么意思?”
程叙白眸子微凝,毕竟涉及村长家里的隐私,他不好告知。
阮棉看他这样子就了解了,说道:“我来和他说。”
她踩着厚重的雪,走得艰难,刘小松看到她过来,抵触更大,“你别过来!”
这孩子极其敏感,阮棉没敢再上前,只是慢慢蹲下来与其平视,举起双手,“好,我不过去。”
刘小松小手冻得通红,却依旧抱着怀里的布娃娃。
阮棉猜测,那应该是他妈妈留给他的吧。
从小到大,阮棉被爱包围着长大,当年她第一次见到程叙白的时候他也是这样。
对一切事物敏感,充满敌意,无法第一时间给予情感回馈。
这样的孩子原生家庭大多不幸福。
阮棉把手放在雪上,用温和的目光看着刘小松,耐心等待他冷静。
刘小松被她盯得不舒服,回过头来却看见她甜甜地对自己笑。
那笑容是有温度的,刘小松抓紧布娃娃,问道:“你笑什么笑?”
“因为觉得我们可以做朋友啊。”阮棉对着他说。
程叙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他们两个人,忽然想起第一次见阮棉的时候他还是个孩子。
那时候程氏被查封,他被迫辍学,在外面颠沛流离了三天,瘦得皮包骨的程老爷子在夜里哭着抱住他说,“是爷爷对不起你,希望你以后不要怪我。”
然后第二天,他们就被带上一辆豪车住进了阮家。
那会儿阮棉在外地上学,一年也就回来两次。
他们两个正式的见面应该是他那年生日。
所有他生命中重要的人都在,可是他根本不快乐。
生日宴会结束后,他跑到了程家后院哭。
从小程父和程母就争吵不断,每每那个时候他就躲在屋里哭,有一次被程父发现了,把他打了一顿告诉他,“是男人就要对所有人狠下心,包括自己,一辈子都不该哭。”
从那以后,他真的很少哭。
可是生日当天,他亲眼看到作为父亲的程父赌瘾又犯了,在巷子里被那些追债的人打到跪地求饶。
他从未觉得那般丢人与耻辱。
曾经威风凛凛的父亲跪在那些恶徒面前,哭得眼泪鼻涕满脸都是,黑暗的角落里充斥着肮脏的谎言。
他跑回了程家,跑进后院想肆无忌惮哭一次。
那时候阮棉出现了,她没说话递给他一张纸巾。
阮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