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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他从义合会搬出“鱼篓”,扔出去,别人当是大鱼,一口一口争着抢,却不想这鱼篓粒的鱼到底是咸鱼还是活鱼。于义合会来讲,不过是咸鱼,咸鱼值几钱?又咸又刺,没点饮料作配,谁下得了扣?只 O 记不挑,不怕咸,一口吞。他们这些人冷眼旁观,如同看戏。作为义合会话事人,宣文汀是真看戏,而他便是戏中角色。汀爷看戏,亦是盯着他。
“难为汀爷了,还有心思陪女人看戏喝茶。”
闻言,丧龙眉毛挤在一起,想笑又担心,“祖宗——”
傅时津轻声打断他的话,“你叫我乜?”
“……哦,傅 Sir。”他笑起来,一口白牙十分亮眼。换了个称呼,喊完后,丧龙觉得自己的喉咙好像被什么东西哽着了。
丧龙差点忘了,从半年前某天开始,这条道上就没有祖宗陆钦南,只有白道傅时津。
他也忽地想起第一次见到陆钦南的情景——
——那一日很平常。他坐在茶餐馆,一口早饭进了嘴里,还没嚼动几下,隔壁忽然传来一阵混乱的声音,他赶忙过去,看到老大肥彪被打,想帮忙来着,可他愣住了。
前一秒,他的老大还是威风凛凛的,这一秒,那个穿着白衬衫、看似斯斯文文的男人一拳一拳打在肥彪的脸上,没有任何暴力技巧,只有暴力。男人一脸平静,一拳一拳下去,拳拳到肉,肉颤动骨,那种疼,连血液都要跟着发烫。
丧龙看呆了。这是很平静的暴力,可平静与暴力本就矛盾,丧龙没办法做个好形容。
老大肥彪一张油腻肥脸顿时真的变成红猪头。
直到有血溅到男人身上,他终于停下,接过旁人递过来的湛蓝色手帕,擦衣袖上的血迹,擦不掉,越擦越脏。他干脆脱了白衬衫,只着一件单薄背心,就着血那一处布料往肥彪嘴里塞。
动作看似慢条斯理,却极其折磨人。
肥彪狼狈求饶,鼻涕眼泪粘在一起,哪里还有老大威武形象?他跪地求饶,喊陆钦南祖宗。
丧龙愣愣地看着陆钦南,平静却藐视一切的眼神令他心中一震,仿佛得到恶魔点化,终于探得宝藏一角。
再看狼狈的老大,他心想,真正的男人才不会这样没骨气的下跪求饶。
他崇拜上陆钦南,只为他平静神态,静不可侵犯,只为他是陆钦南。他幼稚的认为,跟陆钦南,他一定会有出息。
他追上陆钦南,拦住他,热血沸腾,“我跟你!我想跟你!”
“肥彪的人?”
“以前是,现在,我想跟你!”
陆钦南笑了一声,问:“你能反肥彪,日后,你反我,点搞?”(点:怎么)
他立即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
心甘情愿做他四九仔,无谓三年不扎老四九,也梦想有朝一日,做他身前红棍仔。
想起往事,丧龙笑出声。
傅时津看他一口白牙,愈发烦躁,让他滚蛋。
“别,祖——傅 Sir,不好讲粗话啊,现在身份不适合啦。”此时此刻,男人正虚弱着呢,以往哪有他耍嘴皮子的时候?丧龙忍不住幸灾乐祸了,可还没乐一会儿,有人风风火火从外推门而入,差点吓坏他,他连忙带上口罩,装模作样道:“好好休息。”
钟霓从医院洗手间过来的,脸上还有些许水迹,嘴唇依然嫣红,酥麻感还没散去。她看见医生,抿住嘴唇,见他要走,喊住他。
“等一下!”
丧龙心一抖,慢慢转身——
傅时津按了按额头两侧,没想到她突然跑了还有脸回来。他放下手,没看丧龙,问钟霓:“你又来做乜?”
又?!
钟霓站定在他床前,抬了抬下巴,嘴唇翕动,吐字:“继续!”
“继续乜?”
“打茄(kie)轮咯。”(接吻)
傅时津微怔住。
刚小心翼翼走到门口的丧龙听见“打茄轮”,惊目回头。
“滚。”傅时津冷目扫了过来,丧龙立即滚蛋。
这么恶毒的一个字,没有指名道姓——是跟她讲?
钟霓咬住嘴唇,一双清澈眸子立时蕴上雾气。傅时津往后一看,目光扫过她眉角的伤疤,而后落进她瞳孔里。
他望住她,“有种你哭给我看。”
她的鬼把戏,他都知道。以前的傅时津把她惯的太好了。
眼里雾气洗过她眼睛,一下子就散了,都还没怎么化成液体呢。她笑出来,俯身伏到他身前,单膝蹲在床前,用手指勾住他那只已经没什么力气的右手,勾玩着他的手指头。
半年未见,一切好似如往常,没改变。她心里有一条小溪,清清澈澈,叮叮咚咚,好舒服。
“要不要再继续?”她抬眸看他,眼里有期待。
刚刚她跑了,尺度太大,她一时还没准备好,整颗心都要被他娴熟的吻夺去,她不甘心,又贪恋,又惊慌。她的心,怎么可以被别人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