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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车过来接。
钟霓勾住钥匙链,看电影没了兴致,幸得电影主角是发哥,她耐心看到结局才离开。
夜晚的油尖旺,搁置了白日里的道貌岸然,任由人们在灯红酒绿中嬉皮笑脸、摇头晃脑。过了海,入港岛中西,丧龙已经开车过来接他。张家诚可不想再去半山别墅,送傅时津到位,掉头走人。
丧龙装模作样喊他几声,请他吃蟹啊,张家诚头也不回。丧龙笑骂胆小鬼,转头对上傅时津,讲兰桂坊那边有人送来很多蟹,当下正值十月,蟹发育太好,黄白鲜肥,又讲阿粒姐亲自下厨,只等他到场。
到了别墅,丧龙随傅时津穿过前庭,“祖宗,宣小姐……”他抓耳挠腮,不知该怎样讲,最后只吐出两字:“麻烦。”
正巧是晚饭点,宣文汀上香拜佛完毕,望见傅时津,花白眉头微微扬起,让佣人喊小姐下楼食饭,末了,仿佛是故意讲给傅时津听:“小姐不肯下来的话,你跟她讲,阿南回来了。”
丧龙站在傅时津身后,面无表情。傅时津解开衣襟前扣,坐于沙发上,无视宣文汀的阴阳怪气,开门见山道:“许叔去澳门一事,契爷,你知不知啊?”
宣文汀走至茶几前,俯身掀开红木茶几上的雪茄盒,捻起一支捏在指间,金属机壳啪嗒一声打开,点燃雪茄。
“他去澳门做什么?”言下之意是不知咯。
傅时津后靠沙发背,听到楼上脚步声,不受影响,神情淡淡,“许叔去澳门,见过何立源,无疑,是为元朗失踪的那一批货。契爷,我爹地在时,和你一同明言禁止,油尖旺、九龙、深水埗几个地方,义合一律不准碰丸仔。”
他声音慢慢沉下去,“许叔是犯了大戒,几天后,我坐上重案组高级督察位置,第一件案子就是这批货,把O记压下去……契爷,你讲,我该怎么做?”
“重案组高级督察?”宣文汀眼睛一眯,盯住傅时津,半会儿后,他笑了,抬手揽过走近了的宣雪,讲先食饭,有什么事,食完饭再讲。
宣雪推开宣文汀的手,要与傅时津同排而坐,让丧龙坐对面去,突然发难于丧龙:“谁准你上桌?”
傅时津神情一凛。阿粒瞧见他神色,忙要劝宣雪时,傅时津已起身,捏着餐巾扔在桌上,请丧龙先离开,在外等着。
丧龙离开座椅,经过傅时津,扯扯嘴角,向他表示自己无碍。
宣文汀沉声训斥宣雪:“丧龙跟阿南十年交情,上桌食饭又点样?你知不知礼啊?”
宣雪哼了一声,抬头望住站得笔直的傅时津,“谁叫他不回我电话,爹地,你讲他新婚是不是好快活?”
傅时津解开袖扣,慢条斯理卷袖,不言一语。宣文汀训她几声,让她安静食饭,待会还有事情要与阿南讲,有乜事,之后再讲。
宣雪慢食慢咽,一双眼死死锁在傅时津身上。新婚之后的男人,多少都会有些许变化,但他似乎没有,也许是他隐藏太深,毫无漏洞,无错可挑,正如此,才更令人怀疑。
晚餐后,谈及白头佬,宣文汀的答复是:“你要做重案组高级督察,我点会让个老柴妨碍你啊?你放手做你正义凛然阿Sir,该点算就点算。”(点算:怎么办)
傅时津讳莫如深一笑。踩到底线,即便是几十年交情,也要成他手下一头待杀的猪仔,挑个好时机,一刀切开烧猪,拜一拜关爷,入这一行,也要讲底线,白头佬犯戒,宣文汀放不了,放了,他陆钦南进警队便毫无意义。
宣文汀叹了口气,为白头佬,又为宣雪。
“你结婚,阿雪不舒服,她怪我,找我大吵大闹,硬是讲我逼你结婚,我哄她毫无作用,阿南,你哄一哄她?这几日被她闹的头疼。”
傅时津若有所思,兴致缺缺:“女人哄多了,愈发会无理取闹。”
宣文汀朗声一笑:“怎么会?阿粒可不会无理取闹,女人嘛,哄一哄,哄好了,万事大吉,事事顺心——你对你的太太,难道也这样没耐心?”
傅时津故意看了眼楼上的宣雪,笑出声:“Madam素质高,够理智,无需我哄。”
一语双关,道出与Madam钟的距离,又道出宣雪实在不理智,哄多也只知无理取闹。
宣文汀摇头叹息,“是我惯坏阿雪。”
时间已经很晚,傅时津不便多留,起身准备离开。宣雪跑下楼,追上傅时津步伐,将他堵在前庭,想要讨好他,但他太无情,蜜语不入,刀枪也不入,便只好暴躁,恶声恶气对他,忽然想起什么,靠近他,压低声音:“你跟那位差婆新婚之夜,做过啊?”
傅时津沉默地打量她,推开她,但她纠缠不休,他不再做道貌凛然、斯文彬彬的阿Sir,恢复陆钦南狠厉本性,掐住女人脖颈,推她装上凹凸不平的大理石墙面,冷声警告她:“白头佬这么聪明的人,不会无端来婚宴上找我麻烦——你再坏我事,我请叔伯出面,看看契爷是保你还是保他自己名声?”
他毫不留情,在宣雪感觉仿佛要窒息时,他倏地松手退开,转目对上出来的阿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