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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背更疼了。她委屈地看向傅时津。
他蹲下身,单膝跪在床边,揉了揉她眼角,“对唔住。”
她闪了下眼睫,“换位思考,难道你不会推开我?”
他勤力让自己做到绝对冷静,不好跟她发脾气,现在做不到了。他冷着脸,厉声训她:“你当我话是废话?我讲过什么?我叫你做任何事情之前考虑到底该你该做!你的安全是第一,你明不明白?你自己的安全都不得保证,你怎么保护其他人安全?”
钟霓趴在床上,皱着眉,推开他的手,看他生气训她的样子,默然不言,慢慢转动脖颈,侧过另一边脸,用后脑勺对着他。
傅时津凝视她的目光柔和且无奈。
二楼后厨的哑巴厨师正在做钟小姐喜欢食的各种味道蛋挞,甚至新增了一种口味。荣叔端上出来,让丧龙送到房间。
丧龙“啊?”了一声,“荣叔,为什么要我送啊?你去送不就OK?”
荣叔不想多讲一字,将盘子强制性塞到丧龙手上,眉头一皱,脸上的皱纹都够威胁他。丧龙认怂,端着盘子上楼,送进房间。
傅时津拉着她的手,嘴唇从她的手指磨到手心,手心磨到手腕,细细柔柔的触碰让钟霓忍不住转过脸来看他。
她的信徒正在迷恋痴痴地吻着她的掌心。他耐着性子,柔声讲:“阿霓,我只希望你保护好自己,你有事,我会更难受。你讲的,换位思考,你明不明白?我皮糙肉厚,无碍,你皮糙肉厚吗?”他的唇轻而易举在她手腕娇嫩的皮肤上留下痕迹,低声评价,“皮嫩肉薄。”
钟霓默不作声看着他,好一会儿,她讲:“我饿了。”
丧龙已经在门口站好一会儿了,听到Madam钟的话,也就不客气了,直接进屋,将盘子放到床边,非常热情地跟她讲这里的蛋挞如何如何。
钟霓看了眼蛋挞,听丧龙讲话,抬眸扫了他一眼,“咦”了一声,“衰仔,你怎么在这里呀?”
丧龙露出一口亮牙,笑着讲:“全靠阿Sir帮忙介绍工作咯。”
“哇,他有这么好心?”
“有啊。”
傅时津扯开领口,拉下领带,整整齐齐叠成一方块平放在暗红圆木桌上。他静静坐在一旁,看着他们讲讲笑笑。
丧龙会逗靓女开心,连钟霓都不例外。
他心中发闷,静静思考,他需要好好想想,想一想自己是不是太无趣?所以会让她皱眉、生气,而丧龙只是端个蛋挞进来,他们就讲上话,有话有笑。
钟霓无力抬手,看了眼一旁灵魂不知是去拜见关公还是耶稣的傅时津,张了张嘴,让丧龙塞一个蛋挞放她嘴里。
丧龙眉头一挑,这么亲密的喂食动作他怎么好做?下意识去看身后的人,果不其然,被踹了一脚。
“滚。”男人冷声开口。
丧龙连滚带爬地离开房间。
男人坐到她身边,看了眼蛋挞,讲:“先擦药,待会食。”
钟霓仍是不肯跟他讲话。他低头搓了搓指腹上的茶水水迹,突然伸手朝她脸上抹了一下,起身离开房间,背后是她小声的轻骂。他低低笑一声,关上门,下楼去端一盆热水上来,给她擦后背、抹药膏按摩后背。
明明很疼,她舒舒服服趴着,“左边一点。”
男人顺着她的话,左边一点,柔声问:“疼不疼?”
“当然疼啊,不过……”她笑一声,“阿Sir给我擦药按摩,好难得,我当舒服啦——哎哎哎,轻一点。”
他默不作声擦拭着,空气中泛着浓浓的药味。钟霓不知道,背后那一双眼蕴着多深多复杂的感情。第一次被人保护,错愕地开心与心疼是交缠着的,交缠一起后是浓烈的疼。他很清楚有多疼,他从小就这样疼过来,怎会不知?第一次被棒棍揍打的疼,至今都还记得。
她疼,他也疼。
他擦了多久,她便乖了多久。
擦好药,她后背便发热,缓解了一半疼意,又热又舒服。她侧着脸趴在浅色花纹枕头上,一手捏着他的腕表玩,翘着小腿在他眼下晃来晃去。他隔着锡纸捏了一块蛋挞,递到她唇前,柔声训她:“你不要乱动。”
她看着腕表,一口接过他手里的蛋挞,软软的嘴唇碰到了他指尖。她若无其事享受美味,另一人却觉指腹发痒。
傅时津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再看她,她好像不像受伤,一点不安分,或者讲,她习惯受伤了,西九龙警署的Madam钟,勇猛无敌,哪里还会怕受伤怕痛?
是他怕。
怕的那一刻,都错觉自己好像就此失去了她。仿佛要失去自己可以继续心跳的理由。明日晨曦,还有谁在他身边呢?
“你喜欢?”
钟霓嘴里包着蛋挞,听到他的话,摇头,“这么大,我戴不住啦。”
他捏了捏手中还剩一半的蛋挞,毫不介意地自己食下,好腾出手拿过她手里的腕表,套到她纤细的腕上,然后按在床上,“你不乱动,就戴得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