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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她的手腕,进了房间,关上门。屋内是私密场所,宣雪抱着他,摸着他的脸,讲:“这么晚来找我,你太太呢?”
他垂眸看她,“她啊,今晚被两个飞仔打破头,躺着呢。”
宣雪笑出声。
突然间,男人掐住她下颚,推着她撞上她身侧的窗户,一手用力扯掉纱质窗帘,推着她后仰,直撞上窗户玻璃——
哗啦啦——
☆、042
玻璃碎了, 有佣人听见声音,却不敢吭声。偌大别墅于这夜晚中更甚空寂。宣文汀长期睡不好, 也许是恶人梦中有恶鬼磨他, 每晚都需要安眠药助眠,更怕的是半夜会被人谋杀, 但身边人是阿粒,他放心,更放心的是身边的保镖——
保镖站在客厅, 迟迟没上楼,在佣人的注视下又回到自己该去的地方。保镖保护的只是宣文汀,不是宣雪。
谁敢上去?只怕迎面遭来什么。一杯热开水都算轻些了,前阵子的老佣人不知因为什么惹到大小姐,被泼了一脸的热开水, 当场叫看见的佣人头皮发麻, 双腿发软, 脚心发冷。
宣雪眼前一阵晕眩,茫茫然地喘着气,瞳孔剧烈收缩着, 一个晃神,她满眼不敢相信, 看着眼前突然发了狠的男人, 错觉眼前是忽生了鬼魅,要拉她入地狱。
月色黯淡,显出的削瘦的青灰一隅不知是不是要可怜这位荧幕上的清纯女郎?
男人瞳仁里掀起暗涌, 手掌一沉,她被迫更往后仰着,漂亮的脸蛋擦过窗上插着的玻璃碎片。她眼前的鬼魅哪有表情?没表情要如何看透他?他神色淡漠,仿佛是在处理意见极其微不足道的事物,维持着恶鬼陆钦南擅长的冷血。
他是恶鬼,她是什么?她纵然是曾践踏过他的人,可也是要爱他的人啊……
“陆钦南……”宣雪抓住男人的手腕,漂亮的指甲都要陷入他的皮肤里。
今夜,月色是代替神怜悯世人。怜悯这位清纯女郎。
丧龙闻声循着声源跑到窗户下方,眼睁睁地看着男人快要将女人从窗户推下去,浑身发憷,却做不出任何要劝阻男人的事情。这些年,宣大小姐任性恶劣不讲,几位叔伯但凡要为难祖宗是,是宣大小姐护着祖宗。举着爱的旗帜,要为所欲为,暴躁是践踏尊严,温柔是捧起尊严,厌恶一手捏碎,喜爱一手轻抚。什么是爱?
爱,是死亡。
如今现状,谁都动不得。
运筹帷幄,却不能全部掌握。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瞳仁里翻腾的暗涌消散了。月光下,破碎的窗户,一地的碎玻璃,男人伸出手,动作轻柔,慢慢地揩掉宣大小姐脸上的血迹,动作轻慢地让她远离窗上危险的碎玻璃。
宣雪惊魂未定,他神情转变太快,等自己终于平静下来,下一秒,男人迎面承上她怒意十足的巴掌,清脆的响声浇灭了男人心里方才的怒火,理智终于回来了。
他垂眸,停滞了几秒,手一垂,任由玻璃扎入掌心、划伤手指——对自己无能的惩罚与失控的发泄。
宣雪要质问发火时,听到男人的道歉声,冷着脸,看到他手上的血,揉着发疼的下颚,问他突然发什么疯?忽然想到了什么,她轻声冷笑:“怎么?你太太受伤,难不成你伤心到气愤发癫,要拿我发泄?”
沉默中,傅时津突然用流着血的手捉住她的手腕,双眸如一潭深井,声音沉了下去,也多了几分请求意味,“阿雪,当我请求你,不要再找麻烦,你知不知她在我身边出事,我要承担多大责任与风险?”
“难道非要有她的存在,你所谓的局才可以进行下去吗?”
他声音轻飘飘的,仿佛失去了重力,“她于我而言,是人质!”
宣雪眼珠一转,笑了,“怎么办?我不太信你的话,从我听到你们做|爱讲的话,你的可信度在我这儿一分没有。”
傅时津抬眸,沉默地望着她,松开了手,后退一步,倚墙而立,由得手上的血一点一点地滴在地板上。月光普照,他仿佛是最忠诚的信徒,以血为证。他看着宣雪,“男人在床上的话,她信就算了,你也跟着信?”
漂亮脸蛋上的笑容缓缓收起,“那你跟我讲的话呢?”
“你信就是真,你不信……”男人低眸笑笑,抬手按了按额头,半分疲惫半分寡淡,“阿雪,你要试探我底线是吗?”
“你还有底线吗?你连你哥哥的女人都可以搞,你陆钦南没有底线,纵然有,在利益面前,一文不值。”
男人衣冠楚楚、凛然矜贵的模样映入她眼底,与过去阴鸷狠戾的陆钦南重叠在一起,此刻,他到底是傅时津还是陆钦南?摆脱过去烂仔的底,一跃成为人人都赞扬的正义阿Sir,完美至极。半年时间,他如何做到像另一个男人?又如何甘心只做另一个男人而放弃真实的自己?
宣雪靠近他,抬手去摸向她已熟悉好久的眉眼,摸着摸着,是另一种感受,十分疑惑,十分不满,却觉得更有意思,像是接受了一个挑战,要征服他才是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