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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
“阿南,在我面前,你为什么不做你自己啊?都已经回到这里,你还要做你那位讨人厌的哥哥?你不觉累?还是……”宣雪弯唇一笑,贴近他的胸膛,在安静的夜幕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还是讲,坐在你哥哥的位置上,你坐上瘾了?”
知悉别人的秘密,就抓住了别人的弱点。
男人躲开宣雪的手,侧过脸,阖住了眼眸。
宣雪微微仰面,借着皎洁无暇的月光看他的脸,拉过他流着血的手,“阿南,你心软了,若你真在乎你哥哥的女人,你刚刚一定早杀了我,就像你杀了——”
男人凛然睁开眼,捏住她的嘴,推着她撞上墙面,血淋淋的手探进了她的口腔,明明已愤怒到极点,却仍摆着一张没表情的脸。
血腥气呛进了她的喉咙里。
“知不知这是什么味道?”
是血。
脏的。
宣雪看着他,要他恢复本性,要他做回陆钦南,至少在她这里,他要做那个陆钦南,做那个无人会爱的陆钦南,最后只可以乖乖地留在她身边的陆钦南。她含住他的手指,就像电影里一样,目露清纯,她可以演绎男人喜欢的事物,更可以演绎陆钦南喜欢的——
——她哪里知陆钦南到底喜欢过什么?
男人身边留过几多女人啊?靓过港姐,又低如鱼蛋妹。他喜欢什么,她不知。也许,是他哥哥的女人,也许真如他所言,是人质。亦或者,陆钦南嫉恨上自己的哥哥,便要夺走哥哥的一切?
宣雪为自己的想法而发笑。
男人神色凝重,抽回手。
“阿雪,她已受伤,昏迷不醒,你可以收手了。但接下来,你要为你做的事情承担责任。”他低下声,“你爹地有一本手册——”
“陆钦南!”宣雪推开他,“你想利用我?!”
他后退,嗤笑,“知不知总警司的女儿受伤昏迷不醒,我要面对什么?原来你对我的爱意,也不过如此。”他收了笑容,转身离开。
被揭穿的秘密,是致命之源。
阿粒站在旋转楼梯下面等着傅时津,一手搭在楼梯扶手上,一手夹着女士香烟,抬眼看向正走下来的男人,望见他一手的血,再看他的脸,麻木的眼神,又是在宣雪那里受到了刺激。
阿粒眉头微蹙着。
佣人不在前厅,但阿粒仍需轻声讲话,“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冲动,发生什么事情?”
傅时津从她身边走过去,看了眼她的小腹,不答反问:“解决了?”
阿粒抽了口烟,“需要找个契机再流一次。”
傅时津转过身,微微仰着头看着暗色旋转楼梯,望到了尽头,却是黑暗,空荡荡的走廊,没脚步声。他低下头,靠近阿粒,告诉她需要的契机在哪里。
阿粒神色一沉,睥睨了他一眼,他目光淡淡,毫无情绪,一丝怜悯之心都没有,阿粒顿然产生厌恶的心理,捏着香烟,挥了挥手让他马上离开。
夜风冷冷,黑色桑塔纳穿过一半的夜晚,停在半路上,傅时津从车内出来,站在路边干呕。丧龙拿过车上的水杯倒水洒在手帕上,递给傅时津。
一双手沾满鲜血,他闭了闭眼睛,接过手帕,冷着脸一遍一遍地擦拭手指。不远处的半山别墅隔着层层夜色也仍是亮着的。
许久后,他问丧龙:“你觉得我还需要留下宣雪吗?”
丧龙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恩有恩,恨又恨。
可是,又可怜恨永远比恩强烈。
这里是香港,悲情朋克,上帝似都不喜欢香港,给予它四季分明,却又曾让它下过雪。
香港下过雪吗?
现在、将来的冬天还会下雪吗?
十月尾的香港,干燥冷冽。明明已经好冷了。
冷的他蹲下身,扔了手里的手帕,猩红的眼底是如黑夜漫长的痛楚。
丧龙扶起傅时津,“祖宗,回去吧,Madam钟还在等着你呢。”丧龙故意用了‘等’这个字眼,没意外的,起了作用。
傅时津站在路边,按了按额头,似是叹气又似是放过此刻的自己,他“嗯”了一声,“回去吧。”
回到正月茶楼,他先洗过澡,包扎好手才进房间。钟霓趴在床上,安安静静地睡着。
此刻,天边已有要破晓的痕迹。他拉上窗帘,只露一半的缝隙好清楚感知破晓。他掀开被子,侧身躺在她身旁,看着她安安静静的睡脸,漫长的痛楚自主寻得了安慰。
他抬手,蜷起食指,轻轻扫了下她安静的眼睫毛,她睫毛在眼睑洒下浅浅的阴影,仿佛只要那阴影散去,他便可以望进她明亮的眼睛里。
她的眼里会有他。
多望一眼,都是安慰。
他看着她,是此刻安静勾得他情难自禁。他靠近她,手轻轻抚摸她的后脑勺,勾住她的头发,带到唇前,忽然间,没由来的,他轻声对着她讲了一句话。
她不会听见,于是,他笑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