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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犯法,我抓他。”
想的一直都是傅时津卧底半年变节,却从未想过他不是傅时津。
“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忽然,陆钦南问她。
钟霓回过神来,看了他一眼,目光若有所思,不作回答。
陆钦南静了片刻,抱起她去浴室,帮她清理、按摩,处理左膝上的擦伤。方才还明明针锋相对,现在她还可以心安理得享受他的侍候,他眼里带笑,趁她闭眼享受时,从身后凑近她,捏过她下巴,迫使她侧过脸来,与她亲吻。
钟霓睁开眼,在浴室间温热的雾气中望住他。
陆钦南如何混进警队?钟霓想了很多种可能,CIB混得过去,重案组混得过去,可内部调查科如何混得过去?内部调查科那些都不是简单的人,除了姑父高楚杰,内部调查科高级督察刘锦荣出自保安科,警队明日之星,为破案是不择手段,这样的人会放过陆钦南不查清楚就让他回归警队?她想不明白,在内部调查科的调查下,怎会有漏网之鱼?
钟霓蹙着眉,歪着脑袋审视他。一模一样的脸,难不成连指纹、血型都是一样的?不对,她想错了,一个能模仿傅时津的人,事情一定做全面,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警队有问题。
望向对方时,模样不变,眼神是一回比一回陌生了。卧室的昏暗使所有情绪都被遮掩。男人搂紧身边小情人的细腰,一遍一遍地亲吻她的手指,在昏暗的地方,迎上她敌意、审视的目光,再如何陌生,谁都望不到。
真可怕,昔日义合会四九仔,一步一步爬上社团堂口大佬位置,只差一步即是社团坐馆,明抢暗夺,要活,也要防人背后插他一刀,从未有此刻,贪婪一分温情,即会上瘾,妄图再贪,再贪。陆良警告过他,出来混的,生死难定,更不可贪心,凡是须适可而止,多贪一分,是成弱点。宣文汀找过算命的,帮他算一算命,讲他贪即是大错,悲苦之象。
似乎他身边很多人都信佛,相信因果报应,不愿造太多孽,故而从不亲自动手,借别人的手去沾血,宣文汀是这类人,侯爷也是这类人,陆良更是,可反抗命相信因果报应的结果呢?善良是愚蠢,人蠢赚不了大钱不讲,是要低人一等,做烂仔啊。陆钦南不愿意低人一等,他当然要往上爬,世上无人爱他,不是吗?做乜要顾忌因果?
劝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他忽然想起了陆良喋血街头惨死的模样,想起他的警告,愿意相信所谓的因果。
也许是梦中场景变为现实,陆钦南难得不再做噩梦,从未睡得如此安稳,更让他安稳的是,钟霓不像他梦中那样冷漠。
然而一觉醒来,他的臂弯空荡荡,没有钟霓的痕迹,他彻底清醒过来,出了卧室,四处寻人,不见她人影。昨晚随手扔在地上的枪与子弹都不见了。
他按住后颈,转身找到自己的手机,Call张家诚,告诉他后路该铺上了。如今,身份在钟霓这边暴露一半,不出多久,她一定会知他是义合“祖宗”。
秘密尽头是真相,真相尽头是恶果。钟霓犯了蠢,她是自愿吞下尝受到了鲜味的一颗恶果,甘之如饴。
西九龙警署食堂区茶餐厅。
钟霓在江月嬉笑的目光下扯了扯衣领,遮住脖颈间昨晚留下的痕迹。“大B哥怎么样?”
江月收起笑容,摇头叹气,“命大,死不了,但昏迷不醒,这一撞,不死也瘫啊。你知是谁开车撞的吗?你突然找上大B哥?为的什么?”
钟霓捏着手里的奶茶吸管,锁眉沉思。现在警队有问题,她不知是哪里出了问题,更不知可以相信谁,眼下,江月是她唯一可以绝对相信的人,此外,是姑父,她在想要不要去找姑父,可偏偏潜意识里有顾虑,若姑父知傅时津不是傅时津,是什么后果,不用讲。
她暗恼,失落,为自己崩塌的防空洞,却又不理解,防空洞塌了,她应该会很暴躁,像当初在警校那样,无视规则,破坏纪律,完全不符合做为警察。
为什么?
真爱他?
讲笑!
“阿霓!你做什么啊?!”江月按住她突然捏爆鸳鸯奶茶纸杯的手,“哇,Madam,昨晚你搞过火?耶稣看不过去,踢中你脑袋啊?”
钟霓回过神来,看了眼被捏爆的奶茶纸杯,忍耐着躁火,吐出一口气。
“哈!是啊,耶稣题中我脑袋,要叫我发癫啊,我要告耶稣啊!神父讲神爱世人,神佑世人!讲来讲去,都是在欺骗广大信徒啊!你也不用信了,耶稣是骗子啊!”
江月愣了愣,倒不是第一次见钟霓这样暴躁,是第一次见她明明昨晚搞过火,隔日却这样暴躁,不该同以前一样目含春意?
曾经相信耶稣,请他保佑傅时津平安回来,回来的不是傅时津。神同陆钦南,制造了一个甜蜜谎言。
她低头,望见指间的钻戒,价值不菲的钻戒令甜蜜谎言更真实,真实的像是她与陆钦南之间的谎言信物,比文身更像一个永远不会消失的信物。
因为停职,钟霓想进重案组难上加难,陆钦南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