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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68

      他渺小的快乐,不为人知,不愿为人所知。
    天边艳丽黄昏终于褪尽,慢吞吞迎来璀璨灯火夜幕。陆钦南站在老槐树下,抽完最后一支烟,才进大楼。
    丧龙跟在他身后,讲:“邓伯司机已经换了,今晚一定搞定。”
    陆钦南单手揣兜,另一只手捏玩着烟蒂,穿过亮丽堂皇不失大气的廊道,“吹鸡呢?”
    丧龙垮下脸色,不作声了。香港区域很大,龙争虎斗,义和从当初的油尖旺扩到深水埗、九龙城,最后解散,美名其曰搞了壹和公司,实际上与义合并无区别,一条线连到西贡,可西贡不仅仅是义和的地盘,更是吹鸡的地盘。
    吹鸡是新记近几年冒出来的新人,为人嚣张高调,偏偏又有点脑子,警方拿他都没办法,再讲,新记又有邓伯。黑白两道,几乎都要给邓伯卖一个面子,他要罩吹鸡,谁能怎样。
    “祖宗,吹鸡难搞……”丧龙放慢步伐,声音渐弱,“点解乜乜事情都让我搞,吹鸡我搞不定……”
    “你搞不定?”陆钦南停下,回头看他,喜怒不明,重复:“你搞不定?”
    丧龙站直身子,“吹鸡这人不讲规矩,搞人一定搞人老母全家……”
    “你觉得吹鸡有胆子敢动我的人?”陆钦南侧过身,手里的烟蒂扔进廊道的垃圾桶内,“吹鸡狂,无非是仗着钱比其他人多,一旦没钱,你觉得邓伯还会罩他?”
    他丢下一句:“打蛇要打七寸,打人也是。”
    丧龙似懂非懂,后知后觉,终于理解透陆钦南的话。他笑着跟上去,放大胆子,问出自己一直想不通的事情:“邓伯一向不问世事,点解要扯新记下水?”
    “新记不无辜。”陆钦南看着前面的路,“白头佬吃定的不仅仅是油尖旺的场子,西贡也涉及,我不过问西贡,只剩下吹鸡有权把白头佬的货丢到西贡,不然,你以为白头佬手里哪来的那么多钱?”
    邓伯罩着吹鸡,是因吹鸡有钱,得罪不起,便只好纵容他嚣张高调。
    那新记太子——
    “叼,那贺坤算乜呀?”到底是新记太子,点解混的比吹鸡还衰?论衰神,比不过贺坤。
    陆钦南停了下来,握住身前门把,轻笑:“我捧的太子,当然是太子。”
    作者有话要说:  Snow White:白雪公主;
    Black Sheep:败类,害群之马。
    ☆、103
    门内, 是新记邓伯、贺坤、侯爷、花甲、朗聿凡。明亮贵宾室内,窗户敞开, 除了音乐声, 其它都好安静,落地窗前是宛如一颗祖母绿宝石跑马场。
    陆钦南坐在朗聿凡对面。明明就有直接而坐的空位置, 偏偏要绕开贺坤,舍近求远选择坐在朗聿凡面前。
    贺坤垂眸,自顾自品尝人头马白兰地。
    邓伯陪侯爷下了几回象棋, 三局两胜,胜的是邓伯。邓伯同侯爷讲下次再聚,今日已经很晚了,他这把老骨头熬不住。
    闻言,陆钦南放下交叠的腿, 起身要送邓伯。贺坤扶住邓伯, “陆生, 不用送,我跟邓伯一起回去。”
    陆钦南让丧龙送人出马场。
    人一离开贵宾室,侯爷面色阴沉, 丢下手里的“将”子。
    朗聿凡面不改色,直言问道:“陆生, 有一件事我不太明白, 点解要新记参与进来?”
    陆钦南重新坐下来,解开袖扣,整齐卷起袖口, 拿过桌上扁瓶白兰地,淡青色液体滚入玻璃杯内,翻腾着数粒水泡,缓缓沉淀。他端起杯子,隔着杯子看过去,眼前失去轮廓都变形,似怪物终于显现出真面目。
    侯爷也在等他的答案。
    “朗少,做危险的事情,要留一手保命,发财没命点享受?新记是很好的挡箭牌,我们壹和如今是正经公司,我花费多少工夫才有今日,我不想到最后关头摔了爬不起来,我是,侯爷也是。”
    一口喝尽杯中白兰地,杯子重重地压在桌上。
    陆钦南的贪,众人皆知。
    新记邓伯太老,新记太子又太稚嫩,新记没资本分羹,唯一资本是作为壹和公司的挡箭牌。
    朗聿凡微微笑,由衷佩服陆钦南的深谋远虑以及卑鄙。
    人,越贪,则越坏。
    离开马会大楼,朗聿凡吩咐秘书,让她找人时时刻刻盯住陆钦南身边的人,尤其是他身边心腹丧龙。
    ——做危险的事情要留一手保命。
    陆钦南是,他也不例外。
    贵宾室内,侯爷目光沉沉地盯着陆钦南:“阿南,邓伯已经老了。”
    何必要拖个老柴下水?
    陆钦南站在落地窗前,目送朗聿凡离开马会餐厅。
    “邓伯放纵吹鸡,搞到我这边场子,他老了,不代表他不无辜。”陆钦南转过身,打开自己给侯爷准备的礼物,交给花甲,让他带回去给Aunt帮侯爷替换香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