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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落得跟陆良一个下场,那未免对好人太失公平。
可,陆钦南是好人吗?
走到这一步,已无好坏之分了。
陆钦南回到二楼卧室,钟霓已洗过澡了,穿着一件墨绿色的及膝裙,靠着他的衣柜站着,以一副戏谑的目光看他。
……又有一个秘密被她挖掘出来了。
她看他站定不动,笑起来,朝他伸出手,他这才向她走过去。脚下羊毛地毯软软的,踩着好舒服,她踮着脚,双臂勾住他脖子,目光戏谑,无情道出他衣橱里的秘密:“原来你还有收藏女人衣裙的癖好,早讲啊,我送你。”
她留在欣荣大厦的衣服,原来不是不见,是被他收藏进他的衣橱里,他的西装、衬衣包裹住的是她的衣服。好像,无形间,是他在拥抱她。
陆钦南静默着,不发一言。这像什么呢?就像自己最变态、最肮脏的心理被当事人发现,难堪情愫涌上心头。
他不知——
这样子的陆钦南,怎会令她心生负面情愫呢,不会的,这样子的他只会令她情意难耐。她踮着脚要亲他,吻他的锁骨,啄他的下巴,吮着他的下唇。
“……是不是很爱我?”她埋入他颈间,呼吸着,用嘴唇磨弄着他脆弱的脖子。
无论有没有回答,都不重要了。现在,她知道了,病态的不只是她一人,而比她更病态的也是另有其人。病态的,连拥抱都要自己去想象,是不是有够癫?
她偷偷地笑,偷偷地得意,也偷偷地生气。
陆钦南嘴唇动了动,回答是什么,她听不到,只手指摸上去,沿着他的唇线钻进去。她压着他的左肩,侧过脸,清澈的眼睛里,映着他线条流畅的下巴,还有他过分偏爱她的浓情蜜意。
垃圾桶内有被她因生气而暴力捏烂的草莓,草莓汁残留在她的手指上,此刻是缠绕在他的味蕾上。
陆钦南拉下她的手,垂眸看她,表情奇怪。
她笑起来,用被他弄湿的手指在他脸上刮了一下,然后跑开。被丢在地毯上的枪,一直未有人动,安安静静,唯有热闹的是地毯上被灯映照着的,时而缩短、时而拉长的影子,墨绿色的裙摆。
每挖掘出一个秘密来,她收获前所未有的满足。他的秘密不再是对她的亵渎,是成就她的满足。
陆钦南抓住墨绿色的裙摆,她停下躲避他的步伐,回头拽了拽被他抓着不放的裙摆。他一手搂过她纤细的腰,带进怀里,堵上她笑声不停的嘴。
☆、107
睡与醒的边界中——
衣着靓丽的Sandy站在他面前, 她手挽着镶嵌着亮晶晶珠石的挎包,她捏着包左右摇摆, 讲:“多谢你送我, 不过,你品味未免太差。”
他坐在昏暗中, 动弹不得。那只包,他记得,那不是他的品味。只是有一日, 和兴的阿叔有意无意跟他提起Sandy,他犹豫许久;那一日,正巧是她生日,飞仔龙问他要送什么。
那只包,其实是飞仔龙的品味。
眨眼间, 是Sandy披头散发地坐在藤椅上, 看也不看来人, 只讲:“……陆钦南,总有一日,你的所作所为, 会给你带来报应,你信不信?”
中式风格客厅内, 陆钦南转过脸, 冷漠地望向蜷缩在角落的阿叔,阿叔从飞仔龙求饶不成,转而向陆钦南求饶, 放过他这一次。
陆钦南问Sandy想如何处理。
Sandy慢慢抬头,两眼无神,不去看对她动手的阿叔,是去看陆钦南:“点解死的人不是你?”
陆钦南不在乎Sandy的话,其实,他也蛮好奇,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阎王爷生死簿上到底有没有他的名字,为什么总是受伤,又总是死不成。
他跟飞仔龙打声招呼便离开。随后,他斩断所有联系,不给Sandy一丝希望,Sandy生病了,要走,他同意,要钱,他表面不给,却是要飞仔龙以他自己的名义帮Sandy离开。
Sandy恨死他,离开前,不忘诅咒他。
报应?他信吗?
十四岁的陆钦南在弥敦道到处躲藏,一直在跑,一直在喘气,只出不进。他骂爹骂妈,见鬼,突然撞上了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傅时津。
“躲进去,别出来。”
戴着眼镜的傅时津,是好好学生模样,往他跑来的方向走过去,没走几步,又折回来,将书包里的全麦面包塞到他满是伤痕的手里。
他沉溺在震惊与困惑中。
等傅时津回来,干干净净的纯白校服上多了好几道鞋印,眼镜也碎了。
眼镜碎片的缝隙中忽然渗出血,越来越多,而嘴里的全麦面包泛着血腥味,他惊怕起来,转身沿着狭窄的楼道拼命地跑,边跑边干呕。
身后响起了刺耳的枪声。
他放慢脚步,回头看了眼,陆钦南站在那里,手握着枪,朝穿着纯白校服的傅时津开了枪。
全麦面包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