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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担心臣儿长成了威胁到您,是臣儿不懂收敛锋芒招来祸事,事后您又全然推到大哥身上,皇父不知吧,大哥临死时哭着说恨你。”
“朕那是为了磨练你。除了这一件事,朕这些年做错了什么?”
太子惨淡大笑,嗓子因常年吃药,已经毁了,有如鸦鸣,将剑抵住地,整个身体似乎只有这一个支点才能稳住。
“看吧,皇父依然不觉得自己错了。没事,这些陈年旧事,可以不提。臣儿只当是自己不谨慎,年幼无知。可这些年皇父都做了什么?皇父自己不觉得错吗?
这些年,看起来似乎太平无事,可那是老天爷赏脸,没有什么大灾大难。可皇父宠爱赵妃,这些年为她动用了多少库银,皇父没算过吧?若此时来个大灾,皇父觉得朝中拿的出银子救灾吗?
还有,皇父不作为,大臣们就庸碌,还有太监勾结外臣,如今只是买卖些宫中采办,以后就能买官卖官。皇父以为这宫里头还太平吗?臣儿的药是真有人换的,就是您最爱的赵妃,她的瑞王死了,她觉得是臣儿的错。
皇父以为赵妃无依无靠?不,她才是那些太监出卖宫中采办的背后支持者,您若是愿意,可以去搜她的宫殿,应该能搜到不少银子。
这是宫内,宫外,皇父任用谄媚之臣,这些都是大错。皇父却觉得一切都还挺好?”
今上想反驳,想跳起来怒斥,却被左右的兵将制住,气得面色潮红,或许,不只是因为气的。
太子看着这一幕,嘴角轻蔑的扬了扬,问道:“皇父该吃药了对吗?皇父忘记了皇祖父的训诫,金石丹药要真有用,那些历史上的皇帝怎么也没一个长命百岁的。”
“你,你……”今上颤抖地指着太子,却你了半天没你出来想说的话。
而太子正提着剑一步一步走近,那通往大位的台阶不过数九,他却走得极为吃力。好不容易到了今上近前,还没将剑提起,就听到今上大呼。
“朕是帝王,你不能杀我。”
太子看着老父,心中哀戚,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他们是父子,可在称呼父前加了皇字,称呼儿前加了臣。
“钟仁不可。”
看太子举剑,旁边有人急呼。太子闻声望去。是花朝的父亲。
太子维持着举剑的动作,与武定伯对视,良久,终究还是放下了。笑道:“这一声钟仁,我有多少年没听过了。再见石墨兄,石墨兄还是意气风发之姿,我却是人不人鬼不鬼之状。石墨兄为何来呢?”
武定伯可以不进宫的,安安静静地等在家中,待事情结束就好。
“为了钟仁。钟仁想做的事我有所感,从道义上我该劝你不可为。可说实话,钟仁知我从不是在意规矩的人。若换个天地能让一切更好,有何不可为?钟仁这些年不肯见我,我也知道原因。可如今我来,只是不想钟仁做出与禽兽同为的举止来。为大义可,为私利不可。”
太子静静地看着武定伯,年少之友,人到中年,却原来还能坚持本心啊。
“当年我笑你表字石墨,太过不雅,如今看来倒真是人如其名。兄说得不错,不可与禽兽同为,我不杀他,其实我也不想杀他。”
武定伯心中落定,终于可以确定,自己这一次没有赌错。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太子,像年少时般,拍了拍他的肩,笑道:“钟仁也还是我认识的钟仁,也是人如其名的。你欲将所有骂名背身上,不过是怕自己撑不住后,这天下必乱。”
太子眼眶微红,他撑了这么多年,多少人觉得他贪恋权位,苟延残喘,有谁知道,他怕这天下堕入乱世。
今上养废了很多儿子,唯二养得不错的两个儿子,也因为他的私心纵容,一死一伤。太子在,这天下还算有个明明白白的正统在,太子亡,谁不觊觎那大位。
太子笑,终于是舒心一笑。将剑递给武定伯,又道:“石墨兄,懂我。来人,将太上皇送去养心殿。”
“你们这些乱臣贼子,放开朕,朕是帝王……”
善郡王府里的婚礼直闹到了半夜,善郡王看着醉得不省人事,可真入了洞房却立刻清醒了,身边早有候着的人,将宫中诸事告诉了他。
待听到今上未死的时候,善郡王说不得什么感觉。他以为,以他父亲这些年受的苦,这一剑怎么都会刺下去的。
而听到武定伯那句“为大义可,为私利不可”时,善郡王不自觉地想起了花朝。今日是他大婚,虽然娶的只是侧妃,那也是洞房花烛夜,可他似乎对侧妃没多少印象。又想起那个送给花朝的凤头钗,其实是他母妃私下里给他的,玩笑说让他送给他妻子。想来不会见花朝带上的,心底叹息,此生总有一件憾事。
别人以为,善郡王的洞房花烛夜,定然芙蓉帐暖,其实左侧妃枯坐了一夜,而善郡王在书房里与幕僚们忙了一晚。
朝堂之上果然是一场轩然大波。谁也没想到,久未出现在人前的太子殿下竟然坐在了龙椅之上。而太子首先拿出了嘉帝留下的遗旨,让太监宣读。
说是遗旨,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