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8
火烧到自己身上,花朗对他爹投去哀怨的一眼,却没他爹的胆子,讨好地对荣蓝郡主笑笑,又斟了茶,道:“祖母,孙儿也敬您,长命百岁,福寿安康。今儿过小年,呵呵……”
荣蓝郡主不吃这一套,眼睛一瞪,怒道:“老实说,别混。”
花朗无法,又瞄了他爹一眼,看他爹没有阻止的意思,只得从实招来。
“京畿道行营的兵马若没人制衡着,很容易就乱起来啊。左家带的那些人,都在城外呢,京畿道都统却是有带兵直入京城的特权。当时爹说要进宫,我就去京畿道行营呆着。等宫里差不多了,再等爹来跟京畿道都统谈。”最后还不忘再饶上一句,“爹安排我的。”
花朝这才明白,为什么京畿道行营怎么她爹去了一趟,就那么容易安静了,原来她二哥从一开始就当了“人质”,被压在京畿道呢。也不能说人质吧,因为她二哥在京城还不算脸熟,又是正儿八经在京畿道行营有职务的,他去就不那么招人眼了。提前去,摆明了是经先跟京畿道都统透过话,彼此有什么要求条件已经走过一轮了。然后她爹去,不过是明面上以新帝的名义去收买人心,然后也做给其他人看的。
荣蓝郡主闻言,冲着武定伯吼道:“为了太子,你值得搭上全家?你还让我体谅?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咱家因为兴王府的关系是一回事,你亲自参与进去是另一回事?不管今上多昏聩,你这么做,不怕你爹从棺材里跳出来揍你?”
荣蓝郡主这个口气不撒出来,显然是不行的。
武定伯叹了口气,道:“娘,您这反应不是前后矛盾吗?当初咱们都猜到了太子想做什么。当时您没反对是不是?兴王府派人接您,您也去了,那我进不进宫有多大差别?”
荣蓝郡主指着武定伯的手直抖,咬着牙道:“你……名分,名分你不懂?”
谋逆和附逆还是不一样的啊,就是主犯和被牵连的能一样吗?等日后历史评说的时候,会记一笔,武定伯从太子于宫中……
武定伯神情淡然,心知不说清楚也不行,遂直言道出。
“我与他年少知交,他的心事我最明白,我进宫就想看看他是不是变了,如果他没变,我就尽我之力,不让他错上加错,这是我全了与他的知交之情。而且大家都知道太上皇昏聩了,却无一人敢言明,日后必成大乱。母亲当初能默认了兴王府举动,难道只是因为亲戚?再说,满朝大臣为何大部分都支持今上?谁都知道再继续下去国之危矣,却没有人敢挑破了。今上做了,儿觉得就是为了大义,儿追随之也不悔。只是的确连累了家人担心,或许日后也名声有损,但俯仰无愧于天地就好。爹以前也是这么教儿的,儿不信爹会从棺材里跳出来揍我,再说,他也跳不出来。”
“噗哧”,花朝忍不住笑出声来,她爹就是有这种本事,明明很严肃的一件事,被他说到最后都莫名喜感。看到荣蓝郡主瞪她,花朝急忙捂住嘴,低头。
“好,你有理,我说不过你。既然你觉得不悔,日后也莫来跟我说什么体谅。”
武定伯看看旁边忍着偷笑的儿子女儿,继续叹气,道:“那娘以后多体谅孙子孙女,儿不碍您眼。”
武定伯这四两拨千斤的本事使得炉火纯青,荣蓝郡主还想说什么,却被花朝给截了话。
“祖母,祖母,我有话问我爹,您先让我问吧。”
见花朝摆明了帮她爹脱身的模样,荣蓝郡主也说不下去了,摇摇头,事已至此,其实说再多也没什么用,也退不回去。摆摆手,随花朝问吧。
得了自家祖母的首肯,花朝对她爹眨眨眼睛,问道:“爹,太子,不是,今上为什么突然这么做啊?虽然粉饰太平得还不错吧,也没起多少乱子,可总归是污点啊。我听外头还是有好些骂名呢。”
武定伯想起十八日那晚,把太上皇请去养心殿后,他们俩就坐在正阳宫外看月亮。当时还是太子的那人,主动问他为什么不过问原因,他当时怎么答得来着。
“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这不算是个很确切的比方,但意思差不多,若不是自知时日无多,太子不会走这一步的。
花朝心中疑惑得解,忍不住微微叹息,也许很多人以为太子是忍不下去了才会如此,可原来,他是要死了才不得不如此。
“所以,才用了穆字吗?”
武定伯点头,道:“大臣都反对这个字,今上执意如此,而且明言百年后也就用这一个字,再不用其他。我看他如今,便不敢回忆记忆里的那人,一个风姿卓越,一个满身死气。若没有当年之事,他会是个治世明君的,可惜……”
屋子里一片安静,花朝没有见过新帝,可当年能与她爹并称双杰的人,其实可以想象是什么模样了。
“爹,有件事,儿子想禀明爹和祖母。”
好一会儿,花朗率先打破了屋子里的静谧。
看他一脸的不好意思和迟疑,武定伯第一反应就是皱着眉问,“你又惹什么事儿了?”
花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