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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首演的票,给了干爸干妈,陈老师,陆承志导演。
想到在国家大剧院的首演,洛颜自己心里也有些肝颤儿,这是国话精心准备的开年大戏,不得有误。
首演前一天晚上,洛颜接到了这部话剧《雷雨》导演,田导的电话,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却不是田导,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女人声音柔和,似是心理安抚一般提了一些上台表演的小窍门。
“不要关注台下的观众,第一次上千人演出的场面,很容易懵。”
“和你对戏的都是一起排戏的前辈,不要有压力,你一点也不差,不要紧张......早点休息,调整状态。”
女声不疾不徐,很是温和,说了不到一刻钟,田导又接过了电话,除了让洛颜早点休息外,再无其他话。
挂了电话,洛颜只觉得刚才的女声越听越耳熟,却死活也想不起来究竟是谁。
喝了杯温水,洛颜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准备入睡。
明天,是一场硬仗,不容有失。
......
“她怎么来了?”孟美珍看着前排的某位观众,小声和汪正伦说着。
“她是国话的演员啊,听说最近在筹备新戏,准备继续冲奖。”
“不死心啊,只差最后一步了,也是她的执念了。”汪正伦慨叹着,语气中很是佩服。
“来的人不少,前排的,都是大人物,不知道颜颜准备的怎么样。”孟美珍有些担忧,这么大的剧场,这么多的人,洛颜,她只是个刚上大学的孩子,撑得住吗?
“颜颜可以的。”汪正伦很是坚定地说着。
倏地,舞台全黑,台下观众们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平息。
灯光渐暗,又由暗转明。
精致洁净的家具,华贵的装饰,玻璃柜里摆满了古玩,矮几上摆放着华贵的烟具,金属器物也散发着光彩,一切都显露出这里的不同寻常。
右边的衣服柜子上铺着黄桌布,有着很多小巧的摆件,却有一张旧相片,与这些精致玩意不调和地放在一起。
郁热的夏天,窗外蝉鸣不断,似乎有风声阵阵,屋子里却很是昏暗,这里,正是周公馆。
洛颜正背对着观众,站在条桌旁滤药。
她穿着白色纺绸的上衣,山东绸的裤子,布鞋有些破旧,但浑身上下都整洁的很,有着年轻人的精神气儿。
只是她现在,却皱着眉头。
在她不远处,有个肥胖的中年男人,神情萎缩,贪婪而油滑,正是她的生身父亲,鲁贵。
此时,他正在用条布擦拭着东西,时不时,用自己并不合身的华贵衣裳蹭一蹭油汗。
“四凤。”鲁贵粗喘着气。
洛颜偏了偏身子,依旧关注自己眼前的汤药,不做理会,权当做听不见。
“四凤!”鲁贵提了声调,语气也强硬了一些。
洛颜看了他一眼,“喝,真热。”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走到右边的衣柜拿了一把芭蕉扇,有回到中间的位置好似在旁听着。
“四凤,你听见了没有?”鲁贵语气愈加强硬,有些不耐烦,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看向洛颜。
洛颜冷冷地看着鲁贵“是,爸,干什么。”无可奈何地,厌烦地回应着。
这是独属于“四凤”与“鲁贵”的对手戏,第一幕的开场,四凤与鲁贵一句一句的说着。
不耐烦的四凤,无奈的四凤,羞愤的,惊慌的,忍气吞声的,被惹怒的,尖锐的,被洛颜完完全全地展现出来。
此时,她不是洛颜,而是四凤,也只是四凤。
汪正伦看着直到“四凤”与“周冲”的对手戏结束,舞台上只剩下饰演“周冲”的范源一个人,他心中的大石总算是落了地。
剧情一点一点的进行着,剧场里只有舞台上演员的声音,观众沉浸在其中。
雷声轰隆作响,大雨滂沱,这雷声雨声交杂在一起,宛如要撕碎这世间的虚假,要冲尽这世间的不公。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啊,天”当这三十年来的秘密最终解开,得知这一切的四凤内心崩塌了,她发了疯似的叫着,冲出舞台,宛如离群的孤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