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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自己的道,不是‘天道’呢?”
这人被盛鸣瑶问得一愣,似乎张了张口,却半天也没能吐出一个字。
是啊,既然自己的道没有错,那又为何会在突破之时,屡屡碰壁?
这件事实在令任修苦恼不已,他天生不善于言辞,也不喜与人争辩,万般无奈之下,这才选择来观天苑中发泄一番。
万万没想到,这人竟一语道破了自己的迷惘。
“——因为天道不想。”
盛鸣瑶轻描淡写地道破了真相,她并未多说一个字,可对任修来说,这一句话仿若石破天惊,他蓦地瞪大了双眼,久久不能回神。
天道……不想给予万物公平?!
怎么可能!!!
任修也不知道想说什么,他语无伦次地开口:“可……那可是天道,它怎么能、怎么能……!”
盛鸣瑶反问:“天道,就一定是对的吗?”
她与这团影子遥遥相望,透过这团影子,她看到了远处的飓风,看到了被狂风掀起的海啸,看到了在海啸之后的狂山空鸣。
天地万物,先有天地,后有万物。可若无万物,世间空空荡荡,又何来天地一说?
因果循环,生生不息。
天地无非草木所成,草木齐聚无非众生。
“我的道,与天道相悖,我又该如何?”
而众生之生机,绝不该任凭一个狂妄不仁的“天道”掌控。
天道应该代表众生的意志,为众生寻求生机,而非厚此薄彼,随性而至。
假使它代表不了了,那就——
“……推翻它。”
疏狂不羁,干脆利落。
“这谈何容易?”
“不去做也是死,去做了也是死。倒不如雨天拼一场,死也要死得痛痛快快,明明白白才好!”
……
……
任修浑浑噩噩地捏着信笺走出了观天苑,此时已经到了午后,阳光分外刺眼,任修却像是一无所知地抬起了头.他望着太阳,被刺激得泛起了眼泪,可与此同时,胸中的郁气却一扫而尽。
[推翻它。]
多么狂妄的一句话!
可偏偏是这看似不着调的一句话,点燃了任修心中许久不敢触碰的火焰。
他修习乃是君子剑,最是要端方自持,才能立住本心。往日里,任修从来不敢去想这般狂妄的事,然而今日听那人一语,任修仿佛瞬间打通了经脉一般畅快。
他修得是君子剑。
君子所求为何?青史留名?立碑传世?还是著书立传为后人敬仰?
皆非如此。
所谓君子者,自当敢为天下先。
任修缓缓眨了眼,抬手用手背胡乱拭去了眼角的泪水,恍然间想起了什么,赶紧摊开了掌心。
右手掌心上赫然是一张折叠着的信笺,这信笺失去了观天苑中特殊的保护,如今沾上一丝任修掌心中的汗渍,皱皱巴巴得和一张普通的白纸没什么区别。
任修怀着激动的心情,展开了信纸,打算记清这位点醒了自己的恩公是何名讳时,在看清了上面的字后,蓦然怔愣在原地,再也不能往前一步。
信笺上的笔记疏狂不羁,又带着一股漫不经心的洒脱,赫然是一个“瑶”字。
并且,这个“瑶”字的最后一笔,往里倾斜得厉害。
任修细细辨认后,确认无误。
——这分明是滕师兄的笔迹!
或许别人不知道,但在纯戴剑宗内,除去冲和子外,也就任修能与滕当渊说上几句话。因此任修自认,对于滕当渊自己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比如滕当渊的笔迹,在笔走游龙间,从来都有一股孤绝之意,可也不算完全的诡谲险峻,仍是端正旷达。
唯一的例外,就是这个“瑶”字。一笔一划之间,尽显疏狂放肆。任修每每见滕当渊写到这个字时,都觉得他是将此生最疯狂、最烂漫、最单纯的年少压抑,尽数倾泻于笔尖。
错不了。
任修低着头叹了口气,认真地折好了信笺。
既然是滕师兄,那想来自己的笔迹也绝对瞒不过他。
刚才那些狂妄之语,以及隐瞒的境界凝滞……罢了,今夜自己便回去认错吧。
作者有话要说: 滕当渊:我现在不关心你的境界,但是这张纸条归我了
苍柏:纸条归你,人归我[乖巧の微笑]
☆、锦绣阁
盛鸣瑶走出观天苑后, 随意看了眼信笺, 只见洁白的信笺上端端正正地写着一个“修”字。
大概是他的名字, 或者修身治国平天下的意思?
盛鸣瑶并不关注这些,看了一眼后, 也就随手扔到了储物戒里。
观天苑距离大荒宫飞舟所停留的位置并不算太远,盛鸣瑶担忧苍柏,也无暇在外多逛,径直朝飞舟走去。
一路上,倒也听见些路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