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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蹭了满怀的泪水,心里也是又酸又软,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她的后背。语声都软了下去:“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样!快起来!”
阮樱樱素来爱撒娇,这会儿更想从阮修竹的身上讨些慰藉,自然不肯依的,闻言反倒又牛皮糖似的在人怀里扭了扭,小脸在人怀里乱蹭。
阮修竹身上衣袍所用布料本就质地柔软,沾了泪水后又带了些微湿润的凉意,不小心蹭到了脸上伤口,阮樱樱一时疼得龇牙咧嘴,脸上都有些扭曲了,只是她一开口,语声却仍旧如沾着雨露的花朵般的娇嫩柔软。
“就不起来!”她小声道,“就差一点,我这辈子就再见不着爹爹了。”
闻言,阮修竹神色微动,一颗心仿佛也被捏的软软的,倒也忘了推人起来。
阮樱樱含着眼泪,接着往下道:“......真是吓死了,我差点以为就要给摔死了!那马明明是王爷给我挑的,最是温顺不过,也不知怎的就在我和姐姐跑马时发了疯!真是吓死了!”
说着说着,阮樱樱像是回忆起了当时的惊险场面,倒吸了口凉气,浑身一个哆嗦,更是往阮修竹的怀里钻了。
阮修竹见状,略有迟疑,终究还是心疼与不忍占了上风,伸手按在了阮樱樱纤瘦的脊背上,像是无声的抚慰又仿佛是想要将人回抱入怀一般。
阮樱樱心有余悸,说起话来也是怯怯的,此时仿佛才想起另一件事,开口问道:“对了,姐姐呢?她没事吧?”
听她问起阮清绮,阮修竹的眉心不觉蹙了蹙:他素来多疑,对阮清绮这个女儿更没有所谓的信任,对今日之事自然也是心存疑虑。只是,阮行止毕竟也在场,对此并未多说,他也就没将自己的疑心说出口,只将信将疑的将之作为意外。偏偏,他这头疑心未灭,阮樱樱又哭着与他说什么“那马明明是王爷给我挑的,最是温顺不过,也不知怎的就在我和姐姐跑马时发了疯”,阮修竹心里的疑心自然更重了——燕王给挑的马再不会有错,怎么偏巧就在阮樱樱与阮清绮跑马时发了疯?
想着阮清绮一向嫉妒阮樱樱这个妹妹,阮修竹的眉心便蹙得更紧了,只沉声道:“她没事,用不着你这样担心。”
阮樱樱仰头去看阮修竹,抬手擦了擦凝在自己腮边的泪珠,小声问道:“爹爹怎么这副样子?”
阮修竹斟酌着问道:“你仔细想想,今日那马发疯前可有什么症状?究竟是意外,还是......”
阮修竹没将话说完,可内里的意思却是极清楚的。
阮樱樱睁大眼睛看着阮修竹,眼眸雾蒙蒙的,面上却是又惊又怕的模样。过了一会儿,她才抬手掩住唇,不敢置信的道:“我与姐姐一向要好,她,她怎么会?”
说着,阮樱樱似是再也支撑不住,不禁又伏在阮修竹怀里痛哭了起来。
阮修竹眼神渐渐冷厉,淡淡道:“她自小便十分乖戾,总是嫉妒你,为难你。今日之事,说不得便是她故意为之。”
顿了顿,阮修竹语声稍缓,又安慰怀里的女儿:“你放心,爹爹一定给你做主。”
阮樱樱闻言,哭得更是厉害,纤弱的双肩似也瑟瑟发抖起来。她连连摇头,哽咽着道:“都是我的错,惹了姐姐不喜,这会惹出这些事情来。我眼下毕竟,毕竟没有性命之忧,姐姐她又是皇后之尊......我哪里能叫父亲为着我这点小事与姐姐起争执......”
她这样的懂事乖巧,委曲求全,阮修竹决心更是坚定,一腔怒火便全都洒在了阮清绮的身上,寒声冷笑道:“你放心,我既是说了要与你出气,自是有我的法子!”
阮清绮这个皇后究竟是怎么来的,所有人都是心知肚明——既然阮修竹当初能送她入宫,自然也有法子叫她这个皇后吃个苦头,认清自己的身份。
阮樱樱不再说话,只伏在阮修竹怀里嘤嘤哭泣着。
阮修竹只觉得衣襟早被泪水打湿,心下也似被水泡软了一般,再说不得重话,只得一面替她抚背一面温声宽慰许诺。
就在阮樱樱窝在阮修竹怀里哭着说话时,屋外的阮行止终于端着药过来了。他心里也很为没能照顾好阮樱樱这个妹妹愧疚,此时自是不假人手,亲自端着药来了,才走到门边便听见了阮樱樱的哭声,不由心生担忧,这便要伸手推门进去。
然而,不等他推门,便又听见了里间阮修竹那低沉轻缓的宽慰声,竟是难得的温柔。
阮行止端着托盘的手指紧了紧,骨节泛淡淡的青色来。托盘上的那碗汤药还是滚热的,渐渐的升起氤氲雾气,掩住了阮行止那难以形容的微妙神色。
要知道,阮修竹在人前一向都是极威严、极冷淡,真就是个标准的严父模样,便是阮行止这个被他一手带大的长子都少见他这般温柔声气——或许也是见过的,毕竟,阮修竹对着阮樱樱这个爱女时总是不大一样的。阮修竹素来敬爱父亲,孩童时更是尤爱模仿父亲,少不得也有样学样的跟着宠爱妹妹。
只是,阮行止以往见着阮修竹这般截然不同的态度,也不会多想,只当父亲对自己这般严厉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