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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容成在饭堂用饭,听到邻桌的两位女弟子正兴致勃勃的讨论着白笙的事。
“你听说了没?烟溪那个男弟子,白笙,杀了江十里和扶风城很多人,还把人家江十里未过门的妻子给那个啥了。今天早上白笙全部招认,还被赶出师门了。”
“白笙?是不是那个前两年一直在云之巅训练听课的白笙?”
“对啊,就是他,看起来长相挺好,可惜知人知面不知心,内心如此肮脏龌蹉。今天连五长老都不在场,估计也是对他失望透顶了吧。”
“啊……真的吗?亏我还写过表白信给他,终究是错付了情衷。”
“好在过几日就要被公开处刑,这种人就不应该活在世上浪费空气。”
“对对对。”
“还有啊,据说凌/辱的那个姑娘叫容青,是铭水阁阁主的大女儿。”
“天呐,他是不是在人烟稀少的烟溪待久了,无法纾/解才……”
……
容成表面上气定神闲的坐着听她们说话,实际上早已怒火攻心吃不下饭,手中的筷子也被“咔嚓”一声折断。
只听旁边的一个女弟子悄悄指着旁边的容成,小声嘟囔着说,容成好像也是铭水阁来的,两人马上识趣的走开了。
禁魂门,位于江十里西北部的一座扣押犯罪之人和凶残妖魔的牢房。其门凿山而建,分为下水牢和上石牢两类牢房,水牢内多顽固不化的凶恶之兽,环境极差,长年飘荡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白笙被锁在水牢中的高台上,此地潮湿,暗无天日。高台很小,除了通往前方石制牢门的窄通道,周围都是恶臭的污水,水里全是被拷住的妖魔,暂时饥肠辘辘的蛰伏在水下。
这里没有温柔的光,有的只是水面上若隐若现的幽绿的荧光。就像是妖魔的眼睛,时刻注视着高台上的食物。
他的身上都是镣铐,脖子上,手上,脚腕上,腰上各自延伸到四周的石壁上,轻轻一动,环扣即响。
此刻,白笙觉得自己真的像个罪人,如果这个罪孽很深重,那一定是前世的。如果让他还,那也只能还前世犯下的错。
这里很安静,是危险的安静。他能听到水滴砸入水面的声音,能听到水下的妖魔在水面上露出上颚,喘着粗气的声音。
半晌,“轰隆”一阵后石门划开,一束光照了进来。水面的妖魔瞬间躲进水下,看来很畏惧那个人。
门口有一个逆着光的人,他的影子被光拉长,延伸到白笙面前。那个人向他慢慢走来,白笙木然的适应微光,等着那个人走近。
他没有抬头,因为他知道是谁。
鞋底轻微摩擦地面的“窸窣”声渐进,那个人停在白笙的前方,慢慢蹲在他面前,揭开面罩。他言语轻佻:“你是真的很听话。”
“你说过的,你会说到做到。”白笙的眼里似乎是一片混沌,没有精神。
“当然,我会让她活着出去。”常竹讪笑,“但是……”
常竹笑得瘆人,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在白笙的心头。白笙抬头直视他,直视他丑恶的嘴脸,怒:“但是什么?但是什么?”
一连问了两遍,常竹才漫不经心的站起来。他没有直接回应白笙,而是不紧不慢的往回走。
“你站住!但是什么?你是要反悔吗?”白笙暴跳如雷,“你跟我回来!你不能言而无信!”
常竹走到门口依旧没有回答,他静静的站在门口,仿佛在看一出好戏。
白笙气急败坏的嘶吼着。他拷着锁链,慌张的往前挪,他想抓住常竹,质问他,奈何锁链限制,他寸步难行。
铁锁链被拉扯,相互间撞得叮当响。白笙用尽灵力,想要挣脱镣铐,但灵流越大,铁链上密密麻麻的符文越亮眼,把伤害反弹回施术者本身。
挣脱未遂,反倒受了一身伤。白笙跪在地上,眼尾通红,沾满鲜血的嘴唇翕动不止,全身都在颤抖。
石门渐渐关上,亮光慢慢被无情的收走。
“啊!”白笙悲痛欲绝的怒吼许久,眼角挂着眼泪无意间滚落在地,双手扣地,指甲断裂,血染石地。
他的脑海中还浮现着常竹面目可憎的样子。他痛恨,他要出去,他不能坐以待毙,不能任人宰割。
晚歌还在他手上,他怎能静静的等死?他怎能白白死去?
白笙的胸腔内如有烈火燃烧,灼热感强烈,似乎要燃尽他的五脏六腑。他的全身经脉似有毒虫在极速流窜,一群一群的靠近他的心脏,跳进火坑中灼烧,蚕食他的心脏。
他很痛,痛得额头布满汗珠,痛到几乎战栗。
他的头很胀,一片混乱,挤满了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时,水下的妖魔统统浮出水面,死死盯着高台上的白笙。
白笙还没有缓过来,症状也越来越明显,左眼上的封印忽明忽暗。
许久,他气喘吁吁的朝向如饥似渴的妖魔望去,透过汗湿的碎发,慢慢勾起嘴角,露出一丝诡异的笑。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