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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变化,孙某思索再三,却因不知这本新画册的买家群体阶层,便画了两种不同背景,一种是为官宦富商,另一种是为平民百姓。”
王掌柜一听,接过画纸来仔细比较。
之前他给孙公子的春宫画册,因牵涉到新册出版,他已经反复看过好几遍。
今日孙公子的新画,保留了原画的人物、动作姿势,其它的改变甚多,增加了不少细节处理,在衣饰穿着、室内装饰,甚至是家具古玩上都别有用心。
同样的一张原图,孙公子分别画了两张,一张画中男女皆为百姓穿着,粗布麻衣,室内家具甚少;一张皆为官家富人打扮,精细到华服上的暗纹,整体细致描绘出其衣料之讲究,家具摆设之华贵,布置也是兼并风水和雅致。
若说描摹作画,技艺高超者却是能画个与原作相似,以假乱真。但孙公子拿出的这等画作,就只有对官家内院极其之熟悉,并且必有一定学识的人才能画得出。
顿时,王掌柜看向秦轻晚的眼神就有所不同。不知眼前的黑黑瘦瘦的年轻人究竟哪里出身,能把华府内院画得如此有模有样,想必是有所经验,亦费了不少功夫。
事实跟王掌柜想得不太一样。秦轻晚出身中书府,中书在京城中虽不是什么大官,好歹她外祖父有钱,母亲嫁来时带了不少嫁妆。嫁妆虽然在她去世前已用掉不少,最后一部分也让秦轻晚当做府中奴仆们的遣散费全了派出去。
她母亲院里的吃穿用度一直都比秦老爷院中的好,她自然对这些从小就了如指掌。
对她来说,困难的倒是普通人家的情况,对此了解甚少。她儿时未曾出过门,母亲去世后,出门也只是为了卖画或找萧大哥,对市井生活一无所知。接到这个活计后,趁着秦府忙于大小姐的婚事时无人关注她,才一次又一次地跑到街边小巷中认真观察百姓常态。
当然,对着王掌柜肯定不能说这些,她于是便开口:“王掌柜,您再瞧瞧,有什么不合要求的地方,孙某还能再次修正。”
王掌柜“唔”了一声,仔细观察起画中的人物。
人物保留了原册的动作姿势是不假,但原册乃至如今当朝现存的春宫图,无不是人物面部千篇一律,身体线条又软又散,整体比例严重失调,看起来松松垮垮。
秦轻晚改变了原先人物的身体线条,男子线条硬朗,女子柔美,身材比例修正得更与真人一般,使男子看起来肌肉结实,更加强壮威猛,女子软糯,更加娇柔似水,都是会令人羡慕渴求的身材。
甚至人物的表情亦有刻画。男子强势,眼睛睁大,而女子面色红晕,眼睛半闭,目光迷离。
身为京城最大书店的掌柜,王掌柜虽然不敢说自己是学富五车,但确也涉猎甚广,原作这般春宫画册没看过上百,也有几十,早已看得他心如止水。
但孙公子的新作,却触动了他某处的物什。刚才他只研究了画中背景,还没什么反应,现在看到如此画得真实的男女交合,王掌柜只觉得胯下一涨,前端好似溢出来了点什么。
他老脸一红,慌忙一转身,背对着秦轻晚说:“今日东家亦有到访,我去拿给东家,请孙公子在此稍事等待。”
然后,他迈着稍有不稳的步伐,连茶都忘了让伙计给秦轻晚送去,匆匆忙忙地上了楼。
书店三楼为禁地,平时在从楼梯口就一直锁着,只有东家才能自由出入,连王掌柜也只能在得到东家的命令后才被允许进入。
王掌柜只知东家姓杨,名字不知。他也实际,毕竟是顶头上司,就算打听到全名也得不到什么额外好处,况且他做事及有分寸,只要兢兢业业,东家倒也大方,不光月俸每月准时发放,干得好还有不少赏赐,实为不可多得的好东家。
东家每月至少会过来一次看账本,时间不定。这个月倒是不寻常,未到月末便来了两回,想必是要为此次新决策,春宫画册上货的准备吧。
话说这春宫画册,实际上并不愁卖,有钱没钱的,至少每个家里都会有那么一本。
家里有女初长成的,买一本为春宵时刻;家里刚娶了新妇的,买一本学习房事之乐;家里有年长男性的,买一本试着是否再次一展雄风;家里有未经人事的年轻男性,买一本了解人体之奥秘;家里有钱的,买它十几册,分发至各房,调剂调剂生活;家里穷的,买一本多多练习五指功。
总而言之,比四书五经、科举圣经之类的书还好卖。
只不过,四书五经毕竟乃圣贤之书,在众人心目中,与此类不登大雅之堂的春宫画册毫无比较可言。
春宫画册只会在小书坊中私下售卖,卖的人偷偷摸摸,不敢把它放在门口的书架上;买的人也是鬼鬼祟祟,像是打暗号般挤眉弄眼,多亏小店里伙计遇到的多,一个眼神就知道要什么。
今年以来他们店里的销售情况一直不怎么样,他东家就不知怎么着把算盘打到了春宫画册上去。
身为京城最大书铺的掌柜,身份摆在那儿,卖春宫画册怎么说都是不情不愿,更何况,他们店里以往一直走的是高雅路线,所有的书籍笔墨字画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有不少还是东家的拍板。但没办法,他只是个掌柜,做不了东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