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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
春喜忙答,“已经传了太医,太医说陛下大抵是昨夜受了凉,今日又饮酒,以致风寒发作,需好好休养。”
皇帝大过年的受了风寒,这可真是糟心,太后再也顾不上跟安若闲聊了,忙吩咐道,“你快去瞧瞧吧,有什么一定叫人来给哀家传个信儿。”
安若应是,便起身告退,匆匆赶往乾明宫。
等到了地方,还未踏进寝殿,便闻见一股汤药的苦味,她心间一紧,加快脚步往里走。
殿中灯光微有些暗,独孤珩正躺在床上,合着双眼,微皱着眉头,似乎很有些疲乏的模样。
安若鲜少见他如此模样,心间又是一紧。
不忍叫醒他,她便去先问一旁的楚御医,“陛下如何?”
楚御医向她行了个礼,说法与方才春喜所禀报的一致,“目前来看是风寒袭表,加之陛下今日饮了些酒,致使内里发热,需先服几剂汤药,再做观察。”
说话间,汤药已经熬好,逢春端了过来,正要跪去御榻边,却被安若接下道,“本宫来吧。”
逢春应是,赶忙搬了杌子道近前,服侍她坐下。
安若朝榻上的人轻声唤道,“陛下,药熬好了,妾身喂您喝。”
独孤珩缓缓睁开了眼,似乎迟钝了一会,才认出她,“安安……你来了?”
安若点头,见他如此虚弱的模样,心间又是一阵难受。
她将他扶着坐起,小心问道,“陛下觉得如何?”
独孤珩似乎很是头疼的样子,微微凝着眉,要张口说话时,又忍不住先咳了两声。
安若吓了一跳,不敢再问他,先端起药来喂他喝下。
待一碗药喝完,他这才勉强答她道,“孤还好,不必担心。”
可他这样子,怎么能不叫人担心呢?
安若来时想了一路,觉得他身体平素极好,昨夜分明也未做什么,怎么会平白的忽然就病了?
这病……莫不是跟那个假装残疾的独孤昶有关?
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一时再也不敢耽搁,忙郑重的同他道,“妾身想向陛下禀报一件事。”
独孤珩见她神色严肃,不由得哦了一声,“何事?”
安若却先看看左右,颇有顾虑的样子。
独孤珩懂了,便吩咐众人,“先退下吧。”
逢春楚御医等人应是,垂首撤了出去,叫殿内只剩了他与她二人。
安若这才继续道,“妾身想向陛下禀报一件事,或许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但妾身不是随意胡诌,还请陛下耐心听妾身说。”
独孤珩眸色幽深,颔首道,“你说。”
“妾身昨夜送了太后从慈宁宫里出来,经过御花园时,遇到了一名太监,当时其形色有些匆匆,只无奈御花园中光线昏暗,妾身无法看清其样貌,却在其身上闻到了一股奇特的香味。”
“恰逢今早魏太妃入宫,妾身却在其身上闻见了那股香味,惊讶之下,便试探问了一下,结果魏太妃说,是安郡王新制的香膏。妾身问魏太妃要了一些,午后魏太妃着人送去了妾身宫中,妾身试着闻了一下,那香味正是昨夜在那个太监身上的气味。”
话说到此,她原以为以独孤珩的聪明才智,定然已经猜到她想表达的意思了,哪知却听他问道,“如此……是什么意思?”
安若顿了顿,只好进一步明示他,“妾身怀疑,昨夜的那个太监其实是安郡王,因为香膏是他亲手制得,除了他,别的男子身上不会有一样的气味,况且,昨夜他不是提前离席了吗?”
独孤珩却又问道,“可他有腿疾,你昨夜见到的那个小太监,该不会也是残疾的吧?”
安若一怔,他怎么还没有想到呢?是对独孤昶太过信任,还是因为生病,脑子迟钝了?
她急得,只好又道,“陛下有没有想过,如若安郡王的腿疾是假的呢?那一切是不是可以说得通了?妾身方才还听太后说过,自安郡王幼年摔伤后,只是头些年看了些大夫,后来便没有再求医了,他们母子并未与您跟太后住在一起,万一他府中人都帮着瞒天过海……”
独孤珩大约是真的因病脑子迟钝了,听她把话说到这般,还是不甚明白的问,“可他……为何要假装有腿疾,骗了我们这么多年?”
安若一怔。
对了,他不像她一样是重来的,不知他上辈子的结局,所以想不通,独孤昶的目的会在何处吧。
可她是知道的,她不能放任不管。
所以她顿了顿,硬着头皮道,“如若安郡王真的是装的,那这么多年,他一定有所打算。陛下有没有想过,他或许包藏祸心?他是您的堂兄弟,同一个祖父,您又没有别的兄弟,眼下也没有子嗣,恕妾身说句不该说的,若您出了什么意外,这江山会落在谁头上?”
话音落下,独孤珩沉默了。
只一双眼眸望着她,内里似乎涌动着万千情绪。
须臾,他开口道,“安安,你可怕孤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