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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一边又烧又砸地道:“这姓陆的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世上的男人,就没一个靠得住的!都是些俗物!势力小人!烧罢,烧了眼不见为尽才好!可是……”
她们一会儿抽抽噎噎起来,红着眼睛:“咱们姑娘以后可该怎么办呢!这还嫁得出去吗!谁还会要她呢?谁会娶她呢?”
江沅轻轻推开窗看下边阁楼,那些火盆里的火苗子烟物纸屑,不停随着春天的杨柳飞絮一起飞向上空。
她疲惫闭上了眼睫毛。
男人靠不住,她这辈子,真的就已经彻底玩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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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楚的话绝对是不能信的。他的话,江沅想都不愿意去想。他说他要对她负责?他凭什么要对她负责?他是什么人?她又是什么人?这个男人,没有心。名声污浊,二则,也并没有真正意义上糟蹋她。他们,本就始于一个下三滥被人暗算的开场,这傅楚也算无辜,一场阴差阳错,成了弟弟的代替品。
他凭什么要对她负责呢?
第4章 哑巴好
对江沅而言,她最最看重的不过,名分二字。她大概是一只鸟,实在过分爱惜自己羽毛,对于那个叫傅楚的男人,她早知道他声名狼藉,是传闻中的地狱魔鬼,然而,假若他真的愿意娶她,给她一个身份与地位,其实,她还是抱有期待幻想。
男人靠不住,婚姻给女人的最大好处就是名誉和地位。有了名分地位才能在这世立足。假如,她是一个男子,早就离家出走,去外面闯一番事业,然而,她又不是。被困于这一方小小的三亩宅地,哪都走不了。未婚夫陆钟毓同时又给她狠狠上了一课,像什么男女情爱,山盟海誓天长地久都是假的,犹如镜花水月,一戳就破碎。
只是,万一有可能呢?假如那男人真的愿意给她个名分、娶她,对她负责?
江沅觉得不能再继续想下去。
***
相府,傅楚正侧卧于美人榻、懒懒散散独自个儿赶围棋。
阳光打进来,映着他的脸,这实在是一个美得不像话的男人,如同诗里所写,“转侧绮靡,顾盼便妍,鲜肤胜粉白,曼脸若桃红”。
“哥!你救救我!赶快救救我!”
傅楚一怔,手中的白棋子夹于指间,他轻抬起头,星眸轻眯。
来人是他的亲兄弟傅容。披头散发,狼狈凄惨。“我闯祸了!”
他弟弟傅容嘴角凄凄惨惨地抖,“我把十四王爷的儿子一根手指给砍断了!他们、他们扬言要把我抓起来,说也要来剁我的手指头!你救救我!你快救救我!求求你了!”
磕头声砰砰砰。接着,气氛刹那的微滞。
“——谁?”
傅楚道:“你刚才说,你把谁的手指给剁了?”
傅容连滚带爬,抱着傅楚的大腿哭求不停,“十四王爷的那小儿子,他、他他他和我抢一只斗鸡,我一怒之下,就剁掉了他的一根手指头……”
“哥!你想法儿救救我吧!想办法救救我!要不然,这次我准死定了!他们要把我的手指也砍掉拿去作赔偿,我的手,怎么能被他们砍断呢!哥,求求你救我!”
“……”
傅楚把手中的那枚白子夹起就往傅容额头使劲一钉。
撩袍又起身下榻,抬脚又往傅容心窝狠狠一踢。
傅容被踢到了门槛,越发模样狼狈凄惨。
傅楚走上前两步,低下头,狠狠扯着傅容的衣领,“平时里,我劝了你好几次!给我收敛!给我好好地收敛!十四王爷的儿子你也敢去剁人手指,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你去死吧!这次,我保不了你了!”
又漠然转身,背对傅容,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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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沅目前的生活是一朵朵爬满虫卵的月季花,同样,如果非要以此类比形容,傅楚的生活就是那一碗碗馊掉的山珍海味,处处弥漫着腐烂发霉的气息。
傅容比哥哥傅楚小了整整十岁,哥哥的那一窝心脚,将他口角的隐隐血丝都踢了出来。
这是一个实在长相太过阴柔的男子,阴柔得不正常,没有一丝阳刚气。
面部稚嫩,瞳眸里却含有不合年龄的仇恨、阴暗、扭曲。
他的血丝还在流,再痛,不过他很会装可怜演戏,即便对这眼前的这男人,所谓亲大哥也有同样扭曲的怨和恨。
他眼里含着悲,边用袖子擦嘴,边道:“哥,您是堂堂的一个首相,难道,您现在,真救不了我吗?还是不想救?”
傅楚:“——滚!”
傅容玄色宽大的袖口倒不像在擦嘴了,血丝不一会儿被擦得浓浓晕开,涂抹得下巴到处都是,实属地表演。
傅容闭着眼,声音沙哑,“——大哥!”
他的嗓子像薄刀片,尖而扁:“我知道我这次是做得太过分了!真过分了!居然动起了十四王爷府上的人,我又要连累你了!可是,不能怪我,这真的不怪我——”
他抽噎得断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