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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一连三日,九荷都准时准点的来药园中熬药,顺便,放放血。
旧伤未愈又添新痕。她看着左臂上那几道暗红的割伤,又瞧了眼石桌上的药碗。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娘。
照这个医法,估摸着等星游痊愈之日,也就是她失血过甚折命之时。
汤药中掺混了她的血,星游一连几日的用药,终于察觉出这药味略有不同,昨日服药后,她接过药碗,就听星游冷冰冰的问了一句:“近日的这几次汤药味道略带甜腥,你可是加了旁的东西入药?”
那语气,七分疑,三分寒,倒像是她心怀不轨暗中作祟一般。
她心中窝火,想着那哪里是旁的东西,是姑奶奶我为治好你的伤,一天两次温温热热的灵元鲜血伺候着,只求星君您老人家不日康健,我能好早些时日爬回南香阁复血疗养去。
她神色自如答道:“星君神敏,不过加了几株鱼腥草而已。”
星游自顾闭目养神,再不理会。
真是,顶着临时照料的名号救人救到她这步田地的,也算是济世仁心了。在她医过的人中,能做到如此心安理得颐指气使的,星游也算是个极品了。
她重重叹息,罢了,好坏都是命啊。
寒刃冷光闪过,热血流进碗中。
功德无量啊。
她草草包扎后,右手端着药碗原路折返,给真神奉药,与真神献血去了。
行至东勤阁院中,路过一棵朱环紫藤旁时,她眼风不经意间扫到西侧院墙,愣了愣,随后将药碗放在院内小桌上,颇有些兴冲冲地跑到墙下,仰头看着院墙上那个努力想要翻进来的身影。
居然有人敢来翻星游仙邸的院墙,九荷不由在心中暗赞了一句:不怕死,好胆识!
那人手脚并用,先是胳膊搭上来,手抓住院墙这边的琉璃沿,随后身子借着力,挪了上来,然后是左腿攀上,整个人伏在墙脊上,最后才抬过右腿。
九荷看的津津有味,紧要关头还不忘提醒:“右边,那有个墙缝,可以蹬脚......哎,对!”
墙上之人闻言身子猛地一震,这才低头看见墙下有人,正饱含赞扬期许地望着自己。
心里突地一虚,脚下一滑,终于直直自墙头摔了下来。
九荷费力推开摔在自己身上的人,先是稍稍掀开袖子看了看。很好,血珠渗过素帕,流的异常欢快。
看人翻墙头都能被砸出血,看来她真是与这东勤阁八字不合。
她从地上起身,顾不得衣裙上还沾着草末,方想呵斥那人翻墙不长眼,一抬头,就愣在了那里。
是个年轻男子。
是个长得比姑娘还要俊俏的年轻男子。
眉清目秀,粉面含春。一身黑色衣衫,站姿清俊,正皱眉警惕地打量她。
重点是,这人她入粹华宫一百七十余年,从未见过。
不速之客。
九荷语气肃沉,低声问道:“胆敢私闯东勤阁,你是何人?”
那人敛了眉峰,神色恭敬的揖身,回神沉声答道:“在下落离,不过是灵界中无名小辈,冒失冲撞了仙子,还望仙子莫怪。”
无名小辈也敢擅闯星游官邸,这话去骗鬼,鬼都不信。
九荷右手已经攒了灵诀,幻出长剑,三尺青锋抵上那人颈项:“所为何来?”
颈间寒刃微凉,落离稍稍错愕,又答:“约架。”
“......啥?”
九荷比他还错愕:“约架?和谁约架?”
落离叹气,答道:“东勤阁主,苍龙星君。”
九荷瞬时惊的嘴里可以塞个馒头,再加两个鹌鹑蛋。
灵界小卒,来东勤阁打架?居然还是找星游打架?这种奇人异事她活了七千多年还是第一次遇见。
落离见她惊愕,怕她不信继而声张,又解释道:“多年前曾得机缘与星君过手,我败了,不过那时我是有伤之身,自然不服,星君允我伤好之后可再战过,这些年,我便一直同他挑战,只是……”
九荷收了手里的青锋剑,见他面有难色,接着他的话问道:“只是和他打了这些年,却是一次都未赢过?”
落离点点头,又道:“不过星君答应我,可随时来东勤阁找他打架,直到有一天我不想打了,或是打赢为止。”
能与星游一架打这么多年的,的确是个人才。能得星游这般应允的,也必定是得他相惜之人,否则按星游的性子,早就从一开始就一掌把他拍到往川之中,淹的他爹娘都不认识。
九荷拍了拍身上的草末,左臂伤处隐隐作痛,随口又问:“那你干嘛不走正门,非要爬墙进来?”
“星君说过,我无论何时要来挑战他,都只能用此法出入东勤阁,且不能用术法,只能用爬的,除非有朝一日我打赢他,方可堂堂正正走这东勤阁的大门。”
九荷噎了噎。
这样的无耻要求,果然只有星游那个极品才能面不改色的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