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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凉,沉渊灵君已经伸出两指搭上了她的手腕探脉,她经过刚才的那一番变化,已经淡定了不少,只是不由心中苦笑:灵君您真是病的不轻,淡静如他,现下居然连火上浇油这种事都做的出来了。
沉渊灵君微微蹙眉,缓声道:“你果然未曾服过凝霜丹。”
轰!九荷觉得周身冰火两重,冰的是飞刀般的眼风,火的是烧的更旺的碧霞元君的仙台。
“......”灵君,您这把柴添得真是恰到好处,妙的很。
九荷将胳膊收回放下,理了理衣袖,神色依旧恭敬道:“回禀灵君,凝霜丹实属难得的灵丹妙丸,九荷着实不敢私受,当天就已经转交给苍龙星君服下了。”
沉渊灵君淡淡瞥她一眼,轻声道:“也罢。”
等沉渊灵君收了手,九荷终于找准时机,躬身告退。
出了净星殿大门,一口长吁还未叹出,只听身后一声轻柔的女音:“且慢。”
九荷驻了脚,回身就见碧霞元君仙华繁盛的一身碧纱罗裙行至眼前,看了她顷刻,脸上漾出一个笑来:“若是本君未记错的话,你就是一百七十多年前,被君上救于迷罗杀阵中,如今在在南香阁司职的灵女罢?”
这现世报来的真是又快又猛啊。
九荷不得再次矮身见礼:“元君仙台强记,灵女九荷,正是在南香阁司掌药制香一职。”
碧霞元君眉目噙着笑,明晃晃的笑容更艳:“那便正好,我已来了多时,今日也不好再扰君上清休,你引我回南香阁罢。”
九荷玉手前伸,做出一个恭请的姿态来:“谨遵元君仙旨,元君请了。”
碧霞元君见她礼数颇周,不由笑意更盛,微微打量她几眼,仙仪翩转,往前走去。
九荷亦步亦趋的随着她。
今晚的月亮被浮云遮了大半,华光不比往常清亮,入夜后,粹华宫内更显幽暗,九荷熟路,在身后偶尔轻声提醒着碧霞元君脚下的步子,二人一前一后行至南香阁楼门前时,碧霞元君身形微顿,转身看她一眼,柔声道:“果然是个通透灵动的小灵女,本君喜欢你这机灵劲儿,明日一早便询了朱雀星君去,这段时日让你随侍本君,可好?”
九荷深深吸了一口冷气,缓缓回神,觉得月色似乎比刚才还要黯淡了几分。
“能随侍元君已是福气所至,一切、一切但凭元君做主罢。”
碧霞元君深深望了她一眼,嘴边笑意不减:“如此,最好。”
第二日清早,碧霞元君果然去找了星娆要人,星娆一身朱色锦裙,身形斜倚在藤椅上,闻言,批注折文的笔顿了顿,道:“按道理,元君要换个随侍本不碍事,但这九荷常年身兼净星殿制药一职,素日里常往于君上尊前,怕是一心二用,疏忽怠慢了元君。”
碧霞元君从容道:“无妨,我本不是挑拣之人,若是说她常往君上座下么,更无妨,左右我这几日也是免不了要叨扰君上的。”
星娆略略思量,道:“那好,不过她既是我南香阁中之人,若是有照拂不周之处,还望元君多多体涵。”
碧霞元君道了声谢,道:“那是自然。”
此言一出,已过三日。
九荷转着麻木发酸的肩膀,轻轻阖上碧霞元君卧房的绣门,垂头丧气地到了疏影楼赴弄影午茶之约。
见她进门,弄影乐颠颠地将她拉到椅子上,按着她肩膀坐下,将一杯凉茶塞进她手里,兴冲冲地问道:“如何?”
九荷愁眉苦脸地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什么如何?”
弄影又端了一碟青枣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兴致不减道:“这几天碧霞元君可曾难为过你?”
九荷捡了一个青枣拿在手里看了看,又将视线移到弄影那张兴致盎然等着听她诉苦的脸上,悠悠道:“怎的?若是她难为了我,你方想替我出出头?”
弄影摸了摸鼻子,干笑道:“我就是打听打听,让你倾诉一番,道道苦水。”
九荷将手中的青枣丢进嘴里,嚼地嘎嘣清脆,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真没义气!”
弄影愣了愣,皱眉道:“真挨了欺负了?”
九荷又喝了口茶,顺了顺嗓子里的碎枣,忽然叹起气来:“也不算罢。”
她从小随琰兆在落花谷中长大,琰兆虽是她义父,待她却一如亲生,琰兆受她父母临终遗托,近万年来宠着她溺着她,由此致使她在落花谷中生活了几千余年,没有一件事不是顺遂着自己的心意来,无论幼时她如何百般折腾调皮捣乱,哪怕是只因嘴馋毁了琰兆养了的千年琼枝玉英花蒸花糕吃,琰兆气急之下,也只是罚她抄了十遍灵术心法而已。
在落花谷的那些年,她可谓过的顺风顺水,百无禁忌。
一直到琰兆灵寂后,她一把火将落花谷化为点点尘灰,而后又独自一人飘荡在灵界多年,也谨记琰兆生前的教义,不许自己受丁点委屈,所以说,这个欺负到底该是件什么样的事情,她觉得,自己似乎拿捏不准。
比如说,碧霞元君晨起梳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