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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传的风花雪月显然更合世俗口味。
听客之中有人不屑道:“同眠共枕日夜不分算的什么,哪个男子与自家娘子不是如此?”
“是啊,这有什么稀奇,传闻那龙族的八太子,还日夜流连花丛,沾染了一身胭脂花红呢!”
流彦:“......?”为什么突然膝盖有点儿疼?
“哎,客官莫急。”说书人手中醒木一拍,又道:“要说这二人时刻相伴确是无甚稀奇,不过——”
食客们此时纷纷停箸,已然屏气凝神,全然被这说书老儿嘴中的传闻吸引,不满道:“别卖关子!快讲快讲!”
说书人轻笑一声,低声道:“不过我听说,这灵君有一日忽然兴致使然,携这女子于一方灵泉之中戏水共浴,二人犹如交颈鸳鸯,缠绵相依,足足两天一夜啊,之后,那女子......”
说书人稍顿,有人吞了口吐沫,问道:“如、如何了?”
“那女子足足于房中昏睡了七个日夜,才堪堪能起身下床......”
“哐砰!”
一声巨响自酒肆二楼的一间雅厢传来,楼下众人皆被那声响一惊,思绪却还停留遐想在那传闻中“起不来床”的女子身上,遂有人喃喃道:“这灵界之君...伟、伟哉啊......”
子歌拖着打着哆嗦的小腿,避开了跑来搀她起身的店小二的一双油手,自强不息的咬牙撑着桌子爬起来,又拽过翻倒的椅子,头昏脑涨的勉强坐回原处。
可刚一抬头,就对上了三双震惊不已又饱含钦佩之情的眼睛。
子歌:“......”
一方素帕此时递到了她沾着茶末的手边,子歌天外回神,就见沉渊脸上方才那幅晦涩难明的神态早已不见,双眸之中竟还噙着一丝笑意,对她微微抬颌示意:“擦擦。”
子歌脸上颜色由白转青,又由青变绿,好不绚烂。过了好一会儿,才颤着手指小心翼翼的接过这方素帕,心道:刚才怎么不直接摔死我呢?
一时间,众人脸色可谓异彩纷呈。星娆向来机灵思敏,最先收起了一脸的难以置信,搜肠刮肚的琢磨了一番措辞,试图打破此时诡异的尴尬局面,低声道:“说来奇怪,我灵界粹华宫中之事,怎会被凡人知晓,虽说与实情相去甚远,但......”
——但也此中细情,也并非全然不实。
她偶然对上沉渊看过来的眼神,噎了一噎,后面的半句话便“咕噜”一声又滚回了喉中。
楼下说书人还在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众食客听得入境痴迷。子歌稳心凝神,于灵台中默念了三遍“眼不见不烦耳不听为静”,复又稳妥的端起茶盏后,面色终于恢复如常。
“咦?”流彦专心致志的听了半晌便宜热闹,此时才终于回过味儿来,察觉出一丝古怪之处。他怔愣片刻,对几人喃喃道:“我听这老儿戏说的段子,怎么有点熟悉......”
他在心里好生回忆揣摩了一番,苦想许久后,恍然大悟道:“这不就是我三个月前写的那出戏本嘛!”
风雅如斯八殿下,平生有挚爱三香:色香,酒香,墨香。
众人:“......”
流彦尬笑:“戏名就叫《灵界之君与她的幽泉二三事》,哈、哈哈,原是想了《灵君与她不能言说的秘密》,落笔时觉得略失文采,不足以引人眼球,最后便择了这个。”流彦语顿,环视众人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又略显骄矜道:“没想到这戏文这么受欢迎,不仅在灵界广名远播,甚至还流传到了凡界...哈、哈哈哈......”
子歌觉得自己刚刚费力才稳住的心神再次遭受到了毁灭性的重创,她情不自已地用一种“从未见过如此弱智之龙”的眼神将流彦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后,终于忍不住偏头去问星皓:“敢问...杀龙,遭天谴吗?”
星皓:“......”
一声低笑蓦地从沉渊嘴边溢出,只见一直垂眸不语听几人胡诌的他,竟从广袖之中摸出一块质地莹润的璞玉来,修长手指轻轻一弹,那玉石便凌空掷下,“当啷”一声轻响,稳稳落在了楼下说书人桌上的木盘之中。
天降美玉,那说书老儿先是惊了一惊,随后小心翼翼地将盘中玉石拿起来细细端详,目光快速搜索过后,立刻喜笑颜开,对着二楼一间雅厢拱手抱拳,高声道:“谢客官大赏!”
面面相蹙的三人:“......”
子歌:“......”灵君心,海底针。
这一顿饭可谓吃的惊心动魄心力交瘁,不过据星皓所言,他们此时已身在凡界边际,以现在的脚程,只需再过大半日,便能出了凡尘,而后再越过边界外的几峰崇山峻岭,便能直达四旬城所在了。
如此一来,他们几人稍作歇整,便又驾车上路。
再出发时,驾车人便换成了流彦与子歌。
车鸾行的不紧不慢,子歌坐在流彦身侧,如老僧入定般目不斜视。
流彦百无聊赖,便一边绕着缰绳,一边凑过来与她说话找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