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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留一念间,既是有了决定,子歌便再不犹豫踌躇。心静之后她忽然想起一事,不免急声问道:“那日你去隐莲祭坛寻我,可是只将我一人带回了魔宫?”
琰兆神色变了变,淡声道:“你是想问那位苍龙星君吧。”
“他如何!”
“此刻亦在圣宫之中。”
子歌诧异道:“你,救他?”
琰兆脸色微妙的转青几分,沉声道:“受人所托,不得已为之罢了。”
“受人所托?”子歌不明所以,但那日星游舍身相护的情景仍历历在目,她心中愧怍感恩之情一并涌了出来,忙道:“带我见他!”
“他伤重难愈,此时尚未醒来,所以要见也不急于这一时片刻。”琰兆抬眼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又道:“你也是重伤在身,如今还穿着这身狼狈血衣,脸色苍白似鬼,怕是这个模样去探病,能将那苍龙于昏迷之中生生吓死,到时候救也好,医也罢,倒是都省事了。”
子歌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又往身上瞧了瞧,意外的没有反驳。
琰兆抬手击掌两声,门外便有侍女轻柔之声传来:“右使吩咐。”
“去准备几身素色衣裙,再操持一桌清淡小宴,我与左使要同魔姬叙叙旧。”
侍女得令,立刻便去准备着了。
魔姬。子歌忍不住心底苦笑,暗道:先是族姬,又是魔姬,她还真是“姬”缘巧合,一“姬”未歇一“姬”又起。
琰兆指了指房中床榻一侧的一扇绛帛屏风,暖声细语道:“屏风后面那处隔间就是浴堂,你且将自己收拾收拾,换身干净衣裳,我和左使在“思行厅”等你。”停一瞬,又笑道:“等你拾掇好,自有侍女引路。”
子歌点点头,问道:“玄心圣使既然有两位,那这左使......”
琰兆却温和一笑,柔声道:“一会儿你一见便知。”言毕,便抬脚往屋外行去。
这样熟悉的语气,分明与那个落花谷的医灵,她记忆中的义父无异。子歌不再多言,见他出了门,便转身向内间走去。
...........
月轮清寒,银辉斜铺。三清天境中的圣泉之水温热不绝,仙气终年萦绕不散,朦胧雾色缠绕之下的碧潭一波清水摇荡孤寒月影,如翠玉浮云,天池悬空。
沉渊着一身白色里衣,闭目泡在温泉水中,双臂闲适地搭在石沿边上,左手指尖还捏着朵残花摩挲,一派百无聊赖的自在模样。
星皓从小院外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正坐在碧潭画屏外,一脸苦大仇深眺望苍穹的星寒。
二人对视一眼,又十分有默契地冲对方摇了摇头。
事出从急,星皓耽误不得,只有硬着头皮走到画屏外侧,沉声通传:“君上,勾陈大帝的仙驾已经入了净星殿,此时热茶都已经喝完了两杯,说这最后一盏茶的功夫里要是再见不着您,就、就......”
片刻之后,沉渊淡然悠远的声音从屏内飘出来:“就怎么?”
星皓脸色低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就以天界之名,下两道罪神诏。”
话音刚落,就听碧潭之中传来“哗啦”一声水响,不待须臾,一道颀长的身影便自画屏内转身而出。沉渊一身里衣泡的半湿,随手扯过搭在一块玄石上的外袍裹在身上,漫不经心道:“我去瞧瞧。”
这边沉渊不慌不忙,可净星殿里的勾陈大帝却早已等的心急如焚,眼看这第三盏茶喝的还剩最后一口,还不见沉渊人影,勾陈不免一阵急火攻心,天灵盖都要被烧出个窟窿了。
就在勾陈喝下这杯中的最后一口凉茶,妄求败败心火之后,沉渊终于领着两位星君慢条斯理地进了净星殿的门。
勾陈见他发梢泅湿,衣袍也裹得不规不整,端着茶杯的手不由一顿,问道:“你、你这是干什么去了?”
沉渊直径走到锦榻旁。大大咧咧地往上一靠,接过星娆重新泡好的花茶,又啜了一口,才漫不经心地答道:“天寒,泡个澡。”
勾陈帝君一句“你还泡个屁的澡”差一点就气的脱口而出了,关键时刻想起旁边还有这许多的神官仙使,到底是堪堪维持住了天界帝君的神祇威仪,一口气缓了半晌,总算稳稳当当地吐了出来。
星娆见勾陈大帝神目簇火面带菜色,立刻时宜得当递上上了一杯新泡的花茶。
勾陈接过茶盏,下意识的就要往嘴边送,手到半路才想起来,刚才情急之下被灌进肚子里的那些茶叶沫沫,心里一阵翻腾,火气顿时又起,一回手就将茶杯重重搁在长案之上。
天帝之怒,可大可小。大则血淌六界,小则——热茶烫手。
勾陈看着周围噤若寒蝉的众神,又看了看嘴角噙笑瞥他一眼的沉渊,最后默默用衣袖揩了揩被滚烫的热茶烫红的虎口,不禁悲从中来,泫然欲泣。
沉渊闲闲散散地喝了茶,眼见勾陈这把天帝怒火也烧的将息将灭,才平缓开口道:“听闻你要下两道罪神诏,可是真的?谁又有那么大的面子和能耐,能接得住天帝的亲笔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