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安歌面带微笑，说道：“无碍无碍，不过我你没有打扰到你们清点现银吧？正事要紧。”
    “没事的大小姐，现银已经清点的差不多了。”管事说道，“大小姐今日过来可是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
    很好，直接说起了正事。
    陶安歌也不扭捏了，说道：“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要了解一些情况，了解一下钱家大庄目前在庚燕国的实力，以及庚燕国现在的一些情况。”
    管事听了，娓娓道来：“钱家大庄目前在京城一共有八家票号，现在每一家票号的现银都不多了，再加上我们严格控管假银的事，让庚燕国很多老百姓对我们都不满，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那来取现银的百姓多不多？”陶安歌问。
    “倒也不算太多，虽然百姓们都知道了假银事件，好在贝大人及时出面帮着钱家大庄安抚了百姓，所以也还没有出现大批百姓哄抢现银的事。”管事回答。
    那还挺好，所以，商贾还真是一家，贝大人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
    所以就目前来看，贝大人应该是可以相信的人。
    “哦对了大小姐，先前不是有些百姓拿着假银号来兑换吗？钱家大庄实在没办法承诺兑换，那也是贝大人暗中帮忙，亏了自己袋子里的钱拿出来兑换的。”管事又说道。
    “？？？”
    这位贝大人……这么好？
    陶安歌听着都有些不太相信了。
    “那贝大人还做了什么？”陶安歌问。
    “大概就这些了吧，毕竟贝大人也作为庚燕国的商贾之首。”
    陶安歌觉得，就算是商贾之首，也没有必要做到这种地步，这个忙帮的太大了。
    “庚燕国假银的事是什么时候开始爆发的？”她又问道。
    管事想了想，回答：“大概两月前，半个月前彻底爆发，人人自危。”
    两个月前么？那时候她还没有回答钱家大庄，而且之后回来也没有听谁提过庚燕国出现了钱家大庄的假银事件。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解释这情形。
    那就是钱荣早知道了假银事件，但是他谁都没有说，包括续断都没有告知。
    那么这一两个月来，都是贝大人一直在庚燕国支援钱家大庄了？以此让钱荣在暗中搜查证据？
    可是……这样悄悄咪咪进行的事，怎么又突然要挑到明面上来说了呢？
    “好，我知道了。”想到这，陶安歌收回思绪，“那你再跟我说说庚燕国现在的情况吧。”
    “京城里面就算是官府在极力控制假银，但每天还是会有假银流出来，而且根本不知道从哪儿流出来的，国库放出来的真银也消失的快。”
    看来，那三位大人来钱家大庄把这事儿挑明了说，估计也是碍于皇命吧。
    这简直就是要掏空一个国家啊。
    “还有京城的物价也上涨的快，就算控制也没有多少用，但这对钱家大庄来说有一点好处。”管事继续说道，“钱家大庄开在京城的店铺不会涨价，所以客人会越来越多，其他店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明明没有利益还是在哄抬物价。”
    钱家大庄确实还算挺良心的：“可我今日到这京城后，发现很多地方都挺繁荣的，一点也看不出经济危机的样子。”
    “大小姐，那只是表象，只有商家才懂这里面的苦啊。”
    陶安歌抿嘴，这话说的也是。
    很多事情并不能只看表象。
    不过就管事目前这些话而言，说明钱家大庄在这庚燕国还是很吃的开。
    至少在发生了这么大一件事后，有不少人都在帮助钱家大庄。
    现在，也该是钱家大庄拿出行动的时候了。
    “管事，虽然我们没有哄抬物价这倒是给百姓了一个好印象，但是钱家大庄的票号一直不怎么兑换银两也说不过去，这样会让那些老百姓觉得我们钱家大庄是拿不出现银而找的借口，再加上这假银又跟我们钱家大庄有关，所以……”
    三位管事认真地看着她，等大小姐的下文。
    “所以，我们现在要挽回一下票号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陶安歌继续说道，“只要有百姓来兑换现银，不管真假，一律兑换。”
    “什么？”三位管事听呆了，“大小姐，这可不行啊，要真这样，我们钱家大庄的银库也会像庚燕国的国库一样被搬空的。”
    陶安歌就知道他们不会同意：“你们知不知道，放长线钓大鱼？”
    三位管事面面相觑一眼，很明显不懂大小姐这话里的意思。
    “我们当然不可能全部兑换，相信百姓现在也都知道庚燕国的官府在调查假银的事，那我们钱家大庄也要行动起来。”陶安歌解释起来，“所以从明天开始，京城的八家票号挑选出两家票号，给这些百姓们兑换银两，但兑换的银两有上限，每个人不超过五两，同时让钱家大庄的人仔细辨别票号的真假，一旦发现假的，立马询问百姓票号的来源，一层一层的往上调查，总会有线索。”
    “可是大小姐，五两现银虽然不多，可是也很少有百姓拿着大票号过来只兑五两的呀。”管事提出疑问。
    “要是多了岂不是增大钱家大庄的工作量？”陶安歌瞥他一眼，又道，“当然，还有一句话也要一并说出去，但凡来票号兑换银两的百姓，兑出去的真银两，一旦因为自己的马虎又把假银两入手，那么钱家大庄会以金额诈骗的罪名把这百姓告上官府。”
    三位管事再次面面相觑，实在没有搞明白大小姐心里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
    要真是这样做，那岂不是都没有人来兑换了？
    “你们还没听明白？”见他们一脸茫然，陶安歌皱起眉头。
    哎，要是续断在就好了，他肯定能听懂她要表达的意思。
    “我这是在给你们减轻工作量明白吗？如果都兑换那么票号的门岂不是要被踏平了？”陶安歌再次解释，“再者，只有敢承担风险的人才敢来兑换银两，普通过日子的老百姓是不会来的，这样就可以有目标性的筛查，明白吗？”
    三位管事好像听明白了一些。
    “并且，京城上下都知道了假银事件，我们也得想办法挽回一点局面不是？别到时候这件事解决了，而我们钱家大庄的票号却在庚燕国立不了足，那这损失谁来承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