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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4

      昭明。是个聪明的。”
    又隔了五日,大兴同突厥签订和约,仪式正是太子主持。
    太子一身酒气,甫一进东宫的门,便有宫人迎上来,“殿下今儿个夜里可是去君良娣那处?”
    太子一把推开那人,委实醉得厉害,只含糊念着“太子妃”。
    谢杳本已预备着歇下了,殿门忽的被人撞开,瞥见来人那一瞬,她脸便垮了下去。
    仪式和晚宴她皆是称病躲过去了,可那和约的内容,却是一早便知——比最初所议,恰少了三座城池。如今见着人,先前积压的一腔火气不自觉便翻涌起来。
    太子走路已不是很稳,又偏不叫人扶,一路跌跌撞撞走近一些,刚欲开口,便被谢杳冷冷一句话堵了回去:“想镇国公一生戎马,不知为大兴打下多少座城池,末了,一条命却只换了三座。殿下这盘算计,是不是亏了些?”
    太子默了默,再开口时神志已有几分清明,“你当孤便愿意,把这大好河山拱手于胡人?你当孤便愿意,重我民之税,供养蛮族?”
    “这朝堂之中,多得是身不由己。”他叹了一声,“谢杳,你的眼里就只有你在意的人和事,旁的一概只当做瞧不见。”
    说罢倒是头一次摔门而去了。
    自那夜后,谢杳同太子过得客客气气——谢杳眼里她不给太子投毒已是极客气的了,言语上扎扎他心又不会怎样。
    在东宫伺候的宫人迷茫了小半月才发觉,他们这太子妃娘娘,有些两样。见殿下总宿在别处,本以为是个不受宠的,不过因着正宫的身份敬她三分。
    谁成想,殿下先是封了东宫的湖心阁,又在东宫里头种了一片桃林——只因那位娘娘爱看桃花又怕水。
    更有太子近前伺候的,喝醉了酒后道太子每每在太子妃那儿碰一鼻子灰回来都高兴得很。
    宫人之间不敢妄言什么,只暗暗心想,果真是一物降一物。
    日子虽清净,但谢杳也没闲着,借着太子妃这个身份,能做的事儿着实不少。
    君良娣虽是胡人,可瞧着性子却比中原女子还要温婉,本分得很,不仅对太子体贴,对谢杳也是百般周到。谢杳看着她低眉顺目的样子,想起早先听闻原本她在突厥也曾是骄纵过的,嫁进东宫来却被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不免也有些怜惜。只是怜惜归怜惜,谢杳不喜东宫的人,太子也便不让她们去打扰她,两人见面的次数寥寥可数。
    谢杳有插手朝堂之事的意思,只要做的不是太明显,太子也并不拦着——一时半刻,她也翻不起什么风浪,何况又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只是这一插手,谢杳才发觉京城这泓潭水委实比她所料想的还要再深上三分。
    太子行三,能坐到如今这位子上仰仗的正是嫡出的身份。而他上头,二皇子早夭,大皇子宁王近几年动作不断——也不难想,太子这嫡出本就是白拾来的,作为庶长子,宁王有些野心也是寻常。
    兴朝这座大厦,底子本就不算深厚,地基不稳,又连年外战内争,党同伐异,隐隐已有倾颓之势。
    元平十六年春,惊蛰。
    一道惊雷劈开夜幕浓重,大雨瓢泼而下。窗户未关紧,寝殿的灯烛被吹得抖动不止,映得人影也晃个不停。
    宫人忙去重关紧了窗户,又多点了两盏灯。
    谢杳习惯性地又去掐自个儿手掌,被谢盈一把接过手来。她那一双手本是指如削葱,如今灯下细看,却是青青紫紫一片,新旧交叠,不忍直视——这些都是她会见各路人马时,自个儿焦虑不安,生生掐出来的。
    奉太子之命回东宫来禀告那人仍跪在殿中,谢杳怔怔抬头,又问了一遍:“你是说,镇国公沈征没死?”
    “卑职不敢欺瞒娘娘。若是娘娘无事,卑职便先行告退了。太子殿下仍留在宫中。”
    谢杳抬了抬手,见那人恭谨退了出去,开门的间隙风雨灌进来,带来一瞬凉意。谢杳跟着脑袋也清楚了点儿。
    沈征不仅没死,还手握先前太子并未问出下落的虎符,打着清君侧的旗号,反了。
    想来当日他只是察觉事态不妙,以假死暂且逃过一劫,而后养精蓄锐,只待今朝——又兴许他本是没这个打算,只是皇帝逼人太甚,生生要了沈夫人的命。
    谢杳心头转过好几道弯,这么说来,沈辞去到边疆,扶柩归京时,该是知道的。
    这么说来,当日那局势,并非太子所言的死局,而是处处生机。而当年沈家的生机,却被她亲手断了。沈辞早便同她说要她信他,让他去处理,终归是她没做到。
    想通这一层,她心上一梗。这一年来她时常梦见沈夫人,梦见以前的那些日子。心中的愧疚自责甚至于自我唾弃翻涌难平,竟没有一夜完整的好觉。
    而现在,积攒的情绪更是加倍反扑回来,扑得她头疼欲裂。
    说来也怪,许是她与东宫八字不合,去岁冬里隔三差五就要病上一场。如今开了春才勉强好一些。
    前几日皇后娘娘还特意指派了御医,给她问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