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线——中蒙815号界碑。二连国门上中华人民共和国七个大字和国徽在夜色中显得庄严而肃穆。
这是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心情,本次列车上多数第一次出国的国人都在车尾或者车窗抓拍穿过国门的一瞬间,闪光灯接连打在发亮的水牌上。
气鼓鼓好似蒋晚,也忍不住被热闹的气氛勾得坐起来,趴在窗边探头眺望。
闪烁的霓虹灯下捕捉到舒意一抹担忧的神色,她自觉胡搅蛮缠,靠过去放软声音道:“我错了,不应该朝你撒气。”
舒意揉揉她的脑袋,问:“怎么了?好端端为什么吵起来?”
“也没什么,就是嫌他叽叽喳喳吵得心烦。”
女孩子就是这样,高兴的时候陪你吵闹,是趣味。不高兴的时候嫌你啰嗦,是无味。舒意问:“冯今的心意你不会不明白,就差一层窗户纸,你还不想捅破?”
“我……”蒋晚语塞,想了很久接不上话,最后只是看着舒意,问她,“你呢?如果你遇见喜欢的人,会告诉我吗?”
“我不告诉你还能告诉谁?”
蒋晚低下头轻轻一笑,说不出来的意味。
“我只是觉得,始终没有办法接受他,可能是因为我只是有那么一点喜欢,还构不成爱吧。”蒋晚冲她摆了摆手,过了好一会儿才若有似无地问,“你刚才出站去做什么了?秦歌说,好像看到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
舒意身体一僵:“没有,就是买了点东西,同家里打了电话。怎么了?”
“没事,在火车上好无聊。”一边说着,蒋晚佯装去找冯今玩,出了门,穿过硬卧的一节节车厢来到车尾。
这个时候已经经过国门,拥堵在车尾拍照的人群相继散去,蒋晚摸了摸身上,忽然想抽烟。后面忽然过来一个人,拍她的肩膀:“你刚才怎么不戳穿她?”
蒋晚回头见是秦歌,不耐地甩开她的手:“戳穿什么?”
“师姐,我不是想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只是让你知道实情。她借口肚子疼支开我和江远骐,消失了近半个小时,那个男人送她回车站,你真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吗?”
“如果有什么,小意一定不会隐瞒我!”
“可她明明知道你对那个男人……”
蒋晚猛的拉开厢门,呼啸而过的寒风中她冷冷盯着秦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我和小意的事情用不着你管。”
秦歌也离开包间后,舒意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蒋晚的异常。她同冯今闹别扭,应该不是嫌冯今啰嗦,而是秦歌说了什么。
一个女孩孤身在外,有长相不错的男人相伴,刚好这个男人还十分受到好姐妹的青睐,这中间的关系,不让人多想都难吧?
可她没有办法让蒋晚知道周奕的存在,不能告诉她自己在做什么,现在还有人正跟踪她,扯蒋晚进局无非徒增伤害。
况且祝秋宴的出现,她自己尚且云里雾里,又能同她解释什么?
与其费力描补一个不能据实已告的目的,倒不如给她时间自己想清楚,现在的心猿意马、左顾右盼究竟是因为什么?
半小时左右,火车到达蒙古边境小站扎门乌德。照例是办理蒙古的入境手续,列车员将车厢内的吊顶灯、空调出风口,卫生间水桶全部拆卸下来,供蒙方人员检查是否窝藏了什么违禁品。
虽然边检要比二连严格一些,但没有人要求他们开箱检查物品。
也就是这个时候,隔壁忽然骚动了起来,一位穿白大褂的汉子临时抽查卫生证,乘客没有带在身上,列车员用不太纯熟的语言帮忙沟通,差点没把误会闹得更大。
几个女孩趴在门边看,只见边检们包围过去,将一间包厢堵得水泄不通。被查问的乘客在混乱中摘掉了黑色鸭舌帽,露出宛若刀削的侧脸轮廓。
蒋晚一惊,捂着嘴小声说:“见了鬼了,怎么这趟车这么多帅哥。”
秦歌在旁揶揄:“一个侧脸,你就确定长得帅?”
“以我阅男无数的眼光来看,他的正脸只会帅得更加惨绝人寰。”蒋晚拉拉舒意的袖子,“你觉得呢?”
见舒意没有反应,她又追问一句,“小意,你在想什么?”
舒意抚了下震颤的心口,摇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冯今这会儿是不是在哭。”
“你怎么又提他?”
蒋晚脸沉下来,秦歌抱着手臂正打算看好戏,忽然列车员从另一头走来,大声提醒乘客们回到各自的包间,强行清出一条道路,拉着祝七禅风风火火地赶去救场。
蒋晚壮着胆子走到旁边,只见挺着大肚腩一脸傲慢的“白大褂”,在看到祝七禅后忽然眉开眼笑,朝他送去一个亲热的熊抱。
“啊!我的兄弟,你怎么在这里?”
祝七禅倚着走廊的窗檐,透过凌晨无边的夜,望向里面一身黑衣的男人,忽而回首,捉住小姐摇曳的裙摆。
他说道:“想起去年欠你的青稞酒,封坛至今,正当浓时。于是,我就来了。”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