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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鬼魂,那么他一定会带给她关于前生与今世的故事结局。
她不追问,也会得到答案。
如果、如果她能一直活着的话。
舒意问:“终于酒醒了吗?”
祝秋宴嘴角微微上翘,有丝羞赧:“应该醒了吧?”
“什么叫做应该?”
“不知道啊。”祝秋宴带着一丝缠绵的口吻,“分明同样的夜同样的月看了无数次,同样的路走了无数遍,可我吹着同样的风却第一次感觉微醺,这是为什么呀?”
他偏过头,满怀真挚地问她。
舒意一时语塞,难道在他眼里,她的脸皮这么厚吗?竟然希冀于从她嘴里听到诸如“她让他微醺”此类臭不要脸的话?
明明想埋汰他的,却不知为什么又笑了,手指勾动发丝,牵扯到脖间的伤口。
说来也是奇怪,姜利这回倒没怎么动粗,一张面目好像吃人一样,可……是不是有些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
她转而问祝秋宴:“你觉得他是好人吗?”
祝秋宴讶异,为什么她会考虑一个扼住她喉咙的男人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
这么想着,他自然而然瞥向她的丝巾,手指拂了上来。冰凉的手指挑开丝巾一角,擦去表层的膏体,底下浮现暗青色的淤痕。
“你擦的什么药膏?要把伤口弄溃烂的。我包厢里有伤药,先前太匆忙,忘了给你。”
其实是当时心有旁骛,惦记着抚弄她的皮肤,给她揉了淤血,却忘记给她上药,此时后悔未免过犹不及,他扬起声,唉唉地叹了一气。
见舒意还在考量姜利的好坏,他嘴角一扁,不情愿地说:“依七禅看,就算他不至于是个罪过滔天的坏人,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舒意点点头:“我也觉得。”
“什么?”
“他应当,应当还有别的想法吧。”
祝秋宴活过几百辈子,看女人一眼到底,看男人给个眼神就行。
刚才跳火车的那个,杀了对他有恩的小姐的骆驼,还在茫茫人海寻找十几年来折腾小姐,摆明别有意图。
他咿咿呀呀地起了个头,像是又要叹气,转念一想自己同乡间的怨妇一般,顿时羞恼,一把按住她的伤口!
舒意疼得吸气:“你干什么?”
祝秋宴抬头望了望月色,感慨道:“太美了,没忍住。”
“鬼话连篇。”舒意斜他一眼。
她这一眼太多说不尽的意思了,祝秋宴颇为心痒:“鬼不说鬼话,难道还说人话啊?七禅要说起人话来,小姐不怕?”
他眉眼一弯,干干净净,让人忍不住倾心。
舒意心里挣扎,太多的忧思盘旋在那儿,就像天中的云,融入夜色了却无痕,却一直存在。再加上连夜没有睡好,脑袋又隐隐作痛。
听下面的动静,大家已经在收拾行李了,看来巴雅尔的事一时暂时解决不了,她也想知道结果。
“你的目的地是莫斯科吗?”
祝秋宴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想到这个,沉吟道:“嗯。”
“那里有你想见的人吗?”
“没有。”
“有你必须要见的人吗?”
其实……
“也没有。”
“那你为什么一年要往返两次?”
祝秋宴反应过来,她大概是听列车员讲的,不觉好笑:“春天播下的种子,秋天就会开花结果了。”
“啊,我想起来了,你是一个花农。”
春华秋实,有这样的闲暇摆弄花草,他如今应当很幸福吧?舒意越发庆幸没有提起看到前生的事。
她拉开他一直放在脖子上的手,他好像有所准备,手也顺势往回抽,两人动作相接,指尖碰撞了下。
舒意只觉他体温低得惊人。
祝秋宴纠正她:“不是,七禅是一名教师。”
舒意掀唇:“你觉得我信吗?”
祝秋宴摸着脑袋,他哪里露馅了吗?还是花言巧语太多,惹了她起疑?可他一张嘴却是坦荡:“看来七禅的小伎俩早就被识破了呀,小姐为什么不信?”
“你的气质的确很像老师,但是,如果你当老师的话,我感觉学校可能会不太平,校长应该很苦恼吧?”
每天都要处理女学生给他写情书的事,家长看到他也不忍心责怪吧?她又说,“而且,你应该不会老,在任何一个固定的环境里工作,都会有风险吧?”
祝秋宴由衷感慨:“小姐应该去学刑侦。”
“我想过的,但是家里不准。”舒意煞有其事道,“总之你可以给人很多种感觉,如果你非要说自己是一名教师,我不会据理力争,做鬼嘛,肯定要遮遮掩掩的。”
她表达了她的善解人意,祝秋宴非常受用,颔首夸道:“小姐真好。”
她抬起头,两人眼睛对上,又同时眺望远方的天。星河浩瀚,天高云阔,人生之事,无非寻欢作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