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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舒意窗外的枝头上。
“七禅好伤心啊,小姐的家人把我当贼一样防着。”他委屈地摘了一朵小花,扔到舒意佯装看书的脸上。
舒意脑门一痛,放下书瞪他:“本来就是,你撒谎,装相,目的不纯,还不是贼?”
“目的不纯?”
祝秋宴捻着一朵嫩黄的花蕊,指腹像温柔的刀,一下下刮着它的心智,就这么拖长了眼尾,有一点没一点地含着她,“想见小姐,是件目的不纯的事吗?”
“那你为什么……为什么忽然?”
舒意说不出来,她自己也没有想到,居然只是在一个瓢泼的雨夜被他抱了一下,她就一直耿耿于怀到现在。
是害怕他会一去不复返吗?还是有什么隐约的猜度正在扩散,令她总是不敢轻易碰触,总是下意识想逃避。
祝秋宴摇摇头,说:“如果令小姐伤怀,那一定是七禅的错了,但请小姐相信,七禅从始至终都是为了守护小姐。”
舒意低下头,轻轻地哼了一声。
“厚着脸皮上门打尖,还不是因为七禅无家可归。至于撒谎,装相,不都是为了小姐吗?”他又委屈上了。
舒意哭笑不得:“药园真的被毁了?还是,你真的会针灸?”
祝秋宴摇摇头:“若说撒谎,七禅只说了一句谎话,那就是谣传我阿姐仙游去了。”
他刚说完,屋顶上就传来一声轻斥:“祝秋宴,你找死吗?”
祝秋宴忙佯装往舒意房里逃,招晴随后出现在视野中,伴随着枝头的晃动,逐渐浮现完整的轮廓。
舒意定定看去,好一个古韵柔媚的女子,像极了影视剧里秦楼楚馆的头牌,确实有那么一点风尘气息,然这点风尘并不在于她成熟妖媚的长相,而是一种和祝秋宴相似的,穿越历史长河,历经斑驳岁月,一步步走至如今的疲惫而绵长的风韵,让人一看就会想到,这一定是个有故事的小姐姐。
招晴穿一身红黑配色的旗袍,妖冶的牡丹红在她身上烂漫盛放,将她描摹成一个吃了血的千年妖精,加之妆发都是民国的韵味,舒意有一刻恍然觉得自己入了戏。
在不知名的朝代,不知名的地方,遇见同样面容的她,彼时她挽着祝秋宴的手,头靠在他肩上,那是何等的亲密无间。
一刹那,她又惊醒过来。
……
后来祝秋宴又被赶了出去,窗户未关,纱帘却放了下来,招晴在用针灸疗法为舒意治病。
午后暖风熏人,时不时撩动绢白的纱帘。舒意的心几乎提到嗓子眼处,生怕某一刻起了风,让祝秋宴看到她伏在床上,一丝不挂的模样。
她觉得手也不是,腿也不是,身体不知该如何安放,小小的脚趾蜷缩了起来,紧张得耳朵泛起粉红色。
可这面薄薄的帘子又能遮挡多少?在弱不禁风的丹桂枝头,祝秋宴如此翘着二郎腿,一晃一晃,眼虽未看,内心却起了惊涛骇浪。
他知道招晴是故意的,为了惩罚他口不择言,偏要在此时此刻为小姐治病,还逼着他在外面当瞭望的哨兵,时刻为小姐驻守边防。
他内心如燎原的火,一时欢喜,一时忐忑,一时又疯狂不能自已,嘴角不住地上扬,最后像个傻子笑出了声。
听到院子里传来开门的声音,怕是一时不察被阿姨听见声响出来察看,祝秋宴想也不想,一个翻身躲到屋檐上去。
他动作太急,雨夜被折断的枯枝顺着屋檐滑落,掉在花园里。
阿姨急忙转了一圈,见是舒意前几日捡回的小猫咪在爬墙头,这才吁了口气,抱着小猫回到屋里。
同一时间,舒意的身体紧绷到无法下针的地步,听到招晴若有似无的笑声,她才调整呼吸,让身体放松下来。
招晴问她:“你很紧张七禅?”
“没有。”年轻的小姐抓紧身下的床单,说,“谁紧张他?反正跑得比谁都快,谁也捉不到他。”
“看来不是紧张,是气恼。”
招晴说,“那天夜里是我将他拽走的,你不要怪他。像我们这样活了近千年的人,说是妖怪,或是鬼,其实都一样。表面看着与常人无异,实际身体冰冷,体温只有二十七度,只有特别用力的时候,怀抱才会温暖。”
舒意回想起来,过去祝秋宴几次抱她,怀抱似乎都很温暖。只是每次碰到他的皮肤,触觉都很冰凉罢了。
她的手不知不觉放下床单:“你们不可以用中医的方子调理吗?”
“你看我们活这么久,是一般药理能解释的吗?”
招晴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热气带出一阵异香,她说,“就是这样,可能在园子里和花草相处得时间太久了,身体里也带了香,刘阳也一样,但是刘阳不喜欢,总要用酒气掩盖。我们三个里面唯独七禅身上没有香,你知道为什么吗?”
舒意禁不住抬头,对上招晴的眼睛。
招晴温柔一笑,垂下眼眸:“因为他太冷了,我说的不是体温,是心脏的温度。七禅的心脏就像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