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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2

      追逐着她的背影,从西江到北京,从少年到男人,须臾十五年间。
    他不会告诉她,杀她的阿满,死的只是一头畜生。若他没有以此向他们警示,死的可能就是她、乃至金原在内的一整支商队了。
    那夜的烽火里有迷香的气味,悄无声息包围山头的人手法纯熟,训练有素,看着不像是图财那么简单。
    他久困于荒野,自有与黑夜共生的本事,早早发现这一点,杀了她的骆驼引发骚动,既还了她的恩情,又令自己重获自由。
    只那个蠢货,以为金原当真找不到他吗?他只是洞悉了危机,想要尽早离开危险的戈壁而已。她什么都不知道,还非要跻身这波诡云谲的阴谋当中,他不来找她,难道眼睁睁看着她死吗?
    他捂着发热的邀请函,不屑地想:不会善罢甘休?也好,他就在这里等着她。
    舒意知道姜利在跟着她,心里不高兴,但也知道当下的形势有多危险,不想做任性的事,给他们带来更多的麻烦。
    快到家的时候,后面那道影子消失了。
    她的脑海里忽然钻出一个场景:
    下着雨的夜,一身黑衣的刺客提着剑走在京都的街道上,街道上人影寥落,只两旁铺面的屋檐下悬挂着的灯笼,随着风在夜色里摇曳。
    他踉踉跄跄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终于体力不支倒在地上。
    瘦削的面庞,如刀锋般刺目的眼神,在这一刻失去了焦点,迷茫地望着天。洋洋洒洒的雨落到身上,带来渐渐浸透衣裳的寒冷,皮肤开始失去知觉,意识也在黑暗前徘徊。
    他强迫自己睁开眼,不知何时一道身影迫近身前。
    朦胧的轮廓,飘逸的黑发,撑着一面绘着白雪红梅的直骨伞,好像是名女子。他嗓子干哑,如粗石滚动,艰难地发出一道声音:“你是?”
    那人俯下身子,将伞罩住他。就在他晕过去的最后刹那,他似乎听到她说了话:“姜利,你忘了我吗?我是谢意啊。”
    ……
    舒意骤然回神,被头顶的太阳晒得晕眩了一下。
    她走到树荫下,回头看向姜利消失的方向。上辈子他忘记她了吗?所以这一世他如此厌恶她,且一直没有回忆起前世来?
    可姜利怎么会忘记谢意?
    虽然当下对于上一世的记忆仍是残缺的,但足以看出姜利待谢意的忠诚。他那样的性子,恐怕杀了他都比让他忘记她要容易吧?
    究竟后来发生了什么?
    舒意想着,步子越走越快。回到家里,梁嘉善和祝秋宴正在花园除草,两个大男人忙得满头大汗。祝秋宴将新买的花种一一播下,仔细地教梁嘉善养花之道。
    夏季阳光过强,露天花园不适宜幼苗生长,梁嘉善思考了一会儿,想出一个设计方案,可以安装自动天窗,在阳光过烈的情况下保护这些花草。
    但殷照年重金买回的那棵丹桂是个麻烦,这就需要他的专业建筑设计了。
    两个人讨论了好一会儿,有了具体的思路一举拍案定板之后,才看到不远处的她。祝秋宴随即扬起笑脸:“小姐回来了?”
    舒意点点头,抹了把头上的汗走进去。梁嘉善倒了凉开水递给她,见她脸上有些被晒红了,讶异道:“你没有打车吗?”
    舒意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完一杯,才说道:“早高峰打车的人太多了,我就走了一段路。”
    她摸摸脸颊,确实有点热,问梁嘉善,“很红吗?”
    祝秋宴从旁边挤过来,抢白道:“不红,很可爱。”
    舒意斜他一眼,没有搭理。
    梁嘉善又给她倒了杯水,说:“早知道就送你回去了。”
    舒意想起早上出门时他有点反常的表现,也不知是听到她要去梁家紧张还是其他的,热茶泼到身上,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还是祝秋宴先反应过来,拉着他去了水池那里冲凉。
    看他换了长裤,伤口应该处理过了吧?她说道:“只是去给他们邀请函而已,你也一起的话,我怕梁爷爷会多想。”
    即便如此,梁清斋还是提到了让她好好珍惜他的话,若是一起恐怕就真的要选日子了。不过她也知道这事跑不掉,肯定得找个时间跟长辈们好好谈一谈。
    几人吃过午饭,下午把花架子搭了起来。
    夕阳落山的时候祝秋宴坐在枝头上,修剪零乱的花枝,梁嘉善伏在猫屋上画着施工图纸,第二天几个人去建材市场找师傅,又帮舒杨布置会场,忙到天黑才回家。
    转眼就到了画展这天。
    茂业广场位处中心地带,每天人流量巨大,画展在商务写字楼二十八层,旁边多是艺术展厅和手工制作工坊。
    加之舒杨的画展对外开放,之前已于茂业广场一楼展示广告牌半个月,可以接纳少量人数的参观者。舒杨的工作人员在入口签到处,核实嘉宾名单及登记自然参观者的身份,殷照年还请了两个保安,在门口维持秩序。
    舒意到的时间晚了一点,一进场就被舒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