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色气球。
    一位素未谋面的陌生男子，大概是听到开门动静，从客厅走到玄关来。
    “呃……对不起，我好像走错门了。”沈念拎着购物袋，转身准备退出去，可是刚踏出门，她又意识到不对劲。
    她适才是验证指纹进来的，对吧？
    那……
    沈念迷迷糊糊地又要转身回去，前面的电梯正在这时打开。
    顾以泽抱着一束娇艳的玫瑰花，从里面走出来。
    “你……”沈念愣了楞。
    顾以泽大步朝她走来，笑着将花送给她，“生日快乐！”
    “……”
    沈念惊讶得说不出话来，条件反射抱住他送过来的花，顾以泽从她手里拎走购物袋，揽着她的肩带她进屋。
    整个过程沈念都有些云里雾里地。
    当她再回到那个客厅，望着眼前装扮的鲜花和气球，仍是不敢相信，“这些，都是给我准备的？”
    她从来没有这样隆重地过过生日。
    “当然。”顾以泽挑眉看她，“开心吗？”
    生日收到意料之外的惊喜，怎么会不开心呢？
    沈念诚实地点了点头，笑意从嘴角漾开。
    “开心就好。”顾以泽轻拍了下她的头，下巴点了下，“先换鞋。”
    “哦哦。”沈念低下头，看到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放过来的毛毛鞋，取下脚上的短靴，换上。
    她抱着玫瑰进去，顾以泽替她拉开了餐桌边的一张椅子。
    桌上摆着鲜花蜡烛，红酒已经提前倒在醒酒器里，外面夜幕正悄然降临，天边的晚霞倾落在杯盏之中，折射出彩色的光。
    沈念将怀里的玫瑰放在旁边桌子一角，就着顾以泽拉开的椅子坐下，“谢谢。”
    顾以泽轻笑了下，从椅背上拿开的手，轻碰了下她的肩，“不谢。”
    然后，他绕过餐桌，坐到和她正对面的位置上。
    他还穿着工作时的西装，配上这样的举动，像个十足的绅士。
    沈念记得刚和他接触那段时间，觉得他就是个高高在上目中无人的家伙，但是相处时间久了，又发现，他其实也有温柔妥帖的一面。
    顾以泽坐下后，不经意间抬眸，恰好对上沈念的眼。
    “念念这样看着我……”
    沈念揉了揉自己的脸，“有点不太真实的感觉。”
    无论是此刻的场景，还是此刻的他。
    顾以泽笑了笑，拎了醒酒器往高脚杯上倒酒，“那以后每年，我都陪你过一次生日，这样你就不会觉得不真实了。”
    生意场上的成功男士，社交礼仪那一套，早就精通熟练，只是越往高处走，能让他委身取悦的女人越少，也就鲜少去表现他的绅士浪漫。
    但并不代表他不会。
    区别只在于，对谁。
    每年？
    听到这两个字，沈念楞怔了片刻。
    他是不是忘了，再过六个月，两个人的契约关系就到期了。
    顾以泽没发觉她的小心思，将倒好的红酒递了一杯给她。
    算了，今天是生日，不想那么多。沈念接过酒杯，“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
    “外婆打了个电话给我。”
    “难怪。”
    顾以泽端起另一杯酒，跟她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生日快乐念念。”
    “谢谢！”沈念笑着饮一口。
    “顾总，沈经理，晚上好！”穿着专业厨师袍，戴着厨师帽的酒店大厨笑容满面地走上前来。
    沈念差点被呛住，拿起餐巾纸捂住嘴，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这位同事。
    他也是G World的员工，餐饮部高价聘请回来的米其林三星大厨，世界十大名厨之一，上过电视做过美食节目，还出过书的那种，在全球餐饮业久负盛名。
    名厨是中英混血，会说一口流利的中文，为沈念送上生日祝福后，礼貌地询问顾以泽是否可以上菜。
    顾以泽颔首，大厨师便着手去办了。
    沈念稍微缓过劲儿来，目送他进了厨房后，身子往前倾，跟着餐桌压低声音问顾以泽，“你怎么把他请来了！”
    顾以泽晃了晃手中红酒杯，“有什么问题吗？”
    “万一他和他厨房里那些徒弟回去之后，把今晚的事跟其他同事说了，怎么办？到时候整个酒店都知道了！”
    “知道就知道咯。”顾以泽笑着抿一口酒。
    沈念：“……”
    你是无所谓，你是老板又是男生，半年后分开了，你一点影响没有，我怎么办？先前他们传她和裴强，到时候再传她和顾以泽，怕不是要被口水淹死。
    沈念眼睫低垂，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划拨着餐桌布。
    顾以泽看她突然情绪低落，并不难猜到她的顾虑。
    看来，她还不能接受跟他牵扯在一起，那只能慢慢来，顾以泽放下杯子，退一步，安慰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