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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错

      在赵雀新眼中,温放长相俊逸,气质如竹,待人有礼,除了在她面前偶尔会犯些可爱的小傻,在外人面前都是无可指摘的。
    所以当她在饮品店座位后边听见几个女生讨论他高傲冷酷时,她还有些不敢相信。
    “你们看那个排队的男生,就是咱们学校的温放。”有女生小心激动的说着。
    “他前边的那个女生不会就是他女友吧,看起来很论坛里的照片差别好大啊,没想到又是一个见光死。”
    “这人仗着自己长的帅,我上次社团有事社长让我找他要资料,跟他打个招呼都不理。”
    有娇俏声音气恼的跟同伴分享着。
    “可能是帅哥的特权吧。”
    “哼....”
    身旁的方笳、秦晴看向排队中的顾容和温放,对视一眼默默低头,赵雀新面色平静朝她们甜甜一笑,然后转身站起拍了拍那个娇俏的女生。
    李娜娜刚吐槽完突然看见对面的的室友一脸震惊的看着她,紧接着她的肩头被人轻拍。身后,一个样貌熟悉十分漂亮的女生朝她们和善一笑。
    “学妹,背后说人不是什么好的行为吧?”
    李娜娜脸色瞬间涨红,脸上画着精致妆容娇媚可人,衣饰清新中又带着小心机,学校里追求者众多。
    但跟眼前的女生相比就像淤泥与白雪,女生面容清透艳丽,明眸皓齿带着笑,眉目如画不似人间烟火,冰做肌,玉为骨,正言笑晏晏的说着什么,她没认真听清言语,内心生出浓浓的自卑。
    她又想起自己所言非实,心虚之下面色难堪的胡乱点着头,被身旁的室友拉出饮品店。
    “卧槽,天呐!!传言是真的!咱学校真有美女!”
    “好尴尬啊,背后说人还被学姐听见。”
    “......”
    温放不知身后发生的一切,他心情不美。
    前方的顾容还喋喋不休的说着“前几年那个小叁生的儿子被发现跟周伯没有血缘关系,可把我和我哥解气的不行,不过你和温阿姨说走就走,连个联系方式也不留....”
    温放眼神冷冽语气严肃果决的说“顾容,当初不告而别实在是我母亲无奈之举,我替她说声抱歉。但如今我和母亲已经从那个家离开了,那个人是何下场都与我们无关。”
    此时正好排到他们,两人不再多言。
    饮品喝了没多长时间,众人就散去。
    温放牵着雀新的手走在林荫道上,看她眼神透彻带着安慰看着他,他悄悄附耳说“你又知道什么?”
    赵雀新笑了笑,目光清明,声音低垂着说“你和温阿姨搬来c市前住在B市?我听你们口音有些偏A市的,就一直以为你们是从A市搬来的。”
    “我外公是A市人,母亲从小在外公身边长大,我小时候也经常被母亲带去外公那。”提及外公,温放突然喉咙一梗,眼睛微涩。
    他晃过神对她一笑语气平淡的说:“外公只有母亲一个女儿,母亲长大后遇见了我血缘上的父亲周平正,周平正家境贫寒,最后入赘。外公去世前,他一直装模作样,那时家里一片祥和安宁。自外公去世没几年,他将公司掌控下来后和初恋旧情复燃,母亲被威胁离婚,伤心之下带着我来到了C市。”
    “顾容是我儿时玩伴的妹妹,他们的母亲和母亲交情很好。因此她在饮品店告知我周平正现在过得并不好。”
    温放的语气平静深远,仿佛在诉说一件与他无关的事情,其实这些早就被时光掩盖,如果不是和旧人相遇,恐怕他也不会想起。
    赵雀新欲开口说些什么,余光中随意一瞥,整个人如同晴天霹雳般僵硬战栗着,仿佛一个名为恐惧的开关重新被打开。
    她的手没有放开温放,所以当温放感受到掌中的手微微颤抖,却发现她正浑身僵硬死死的盯着路边的一对夫妻。
    温放将不自觉颤抖着的她抱入怀中,伸手安抚着低声询问“怎么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雀新,如同刚破壳的幼鸟,脆弱不堪,怀里的人无知觉的流着泪,晶莹的泪珠从脸颊滑下,一股气从她心尖缠绕着,让她甚至忘记呼吸。
    他跟着看向雀新目光所在,那对夫妻上了年纪,男的其貌不扬,他身旁的妇女荣华已逝,但从五官中依旧能看见年少时应是貌美的。
    他内心闪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想将她带走这里,却被雀新阻止。
    她跌跌撞撞的走向那个小摊,小摊处的夫妻看着赵雀新,摊主老板带着热情的笑容招呼她“姑娘,想吃着什么...”雀新不语,目光怔怔的盯着他身旁的女人。
    赵云菲看着摊前的这位姑娘,虽然模样漂亮,但眼神直愣愣的盯着她毫无礼貌,心生不喜。
    他们的身后突然跑来一个背着书包的小女孩,大声喊着他们爸爸妈妈,赵云菲闻言转身亲切目光柔和的应声。
    摊主还在好奇的看着赵雀新,眼中有些警惕,赵雀新低头垂眸,喉咙尚梗着一句未出口话,最后轻吐一口气,面色正常的向摊主说“抱歉,阿姨长的很漂亮,很适合做油画模特,我刚刚看的有些失神......你们一家叁口看起来很幸福。”
    摊主闻言笑了笑,大声说着“没事没事,你们是这附近的艺术学校的学生吧,我老婆长的漂亮,不嫌丑!”
    男人说话带着些拗口的方言,身后的赵云菲有些嗔怪的看着他,一旁的小女孩偷笑似小大人一样打趣着父母。
    赵雀新随便点了些小吃,面色平静的站在一旁不再说话,只有温放知道,她的手死死握住,当他悄悄掰开才发现掌心几个发紫快出血的指甲印。
    他拿起小吃,头也不回的拉着赵雀新回家,他们早就向学校提交了外出住宿的申请,那个出租房已经被他俩买下。
    一路上,温放牵着她的手,不再让她双手紧握,这间房子对赵雀新来说相当于一个安全信号,她一进门就全身脱力,好在被温放及时搂住。
    熟悉的怀抱,让赵雀新忍不住呜咽起来,温放从未见过她伤心哭泣的模样,此时他才发现她连悲痛时的哭泣也是那么安静。
    他再一次对她的曾经产生极大的求知欲,面对她的痛苦悲伤一无所知的感觉并不好受。
    幽静的房间中,清泪流下她皎洁的脸庞落在温放掌中,她眉眼憔悴,无声的哭泣更让温放心碎,他轻轻抱她入怀,两人就坐在玄关处,温放扶起她的下巴,将泪珠吻进唇中,无措的哄着“乖,不哭,不哭”一会儿又变成“哭吧,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赵雀新回神呢喃“阿放,那个人也是我的妈妈,离开我之后,她过得很幸福...”
    “是不是因为我不够好,所以她才会抛下我忘记我,这些年我虽没有问过她的去向,...小姨是知道的吧,小姨她是不是也觉得我不应该出现在妈妈的身边......”
    “今天那个小女孩喊她妈妈,她好温柔....可她从来不让我喊她妈妈的,阿放,为什么呀...”
    如此敏感多疑的赵雀新让温放觉得自己根本不曾完全了解过她,他眼中的雀新戴着完美的躯壳,只有偶尔才会放松下来,任由孤寂将她包围,强悍的不可思议,她遭受了些什么?
    “雀新,你要记住你没错,所有人都可能有错,唯独你无错。”温放紧抱着她,在她耳边一字一顿庄重认真的说着。
    耳边母亲嘶吼的训骂声渐渐远去,记忆如潮水褪去,身边是熟悉的怀抱,耳边传来他清朗的声音。
    赵雀新宛如幼童酣睡疲惫的在他怀中睡去。
    夜晚,温放将她安置在床上,看着她的睡颜,手指隔空抚摸着她的轮廓,最后睡意来临,轻轻在她额前落下一吻。
    睡梦中他想,他会陪着她的,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