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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原本该是一式三份的,可江老汉既然让骗了,手头自然是没有契据了,只有县衙和买家手里的两份,但是那张契据她们早就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了。
“我怎么知道他玩什么花样。”孟绣抱着手臂,她只知道,要是这回赵谨克玩砸了,她便叫他在青州再也抬不起头来。
这边厢堂上众人各怀心思,那边厢季柔站在堂外,眸光始终落在赵谨克的身上。
器宇轩昂气度不凡,举重若轻侃侃而谈,这般的赵谨克才是她成亲之前知道的赵谨克。
在京城的时候她也不常出门,只是很少才会跟着季沅跟着嫂嫂往那些高门办的大宴里去,第一回 正眼瞧见赵谨克还是在刚定亲之后,清河长公主办的春日宴上,季沅领着她偷偷去男宾处看她定亲的未来夫君。
那高台之上,两群少年对着经史典籍各抒己见激辩难休,闲在角落与人清谈的赵谨克推却不过,让几家公子簇拥着推出来,一上去便驳得对手哑口无言。
那些犀利的言辞独到的见解季柔到如今都不是很懂,但赵谨克在台上的风采,却是让她至今难忘,虽然最后她和季沅叫赵谨克身边的人给发现了,造成了一段不怎么愉快的经历。
“姑娘,你说姑爷是要做什么?”一直旁听的秋娥也忍不住问季柔道。
季柔侧头轻声道:“你瞧下去就知道了。”
秋娥调笑,“姑娘学坏了,也会卖关子了,是不是姑爷教的?”
“别胡说。”季柔轻嗔,转眼再看堂上,却不经意瞧见那让衙役传唤来的两个买家的脸上浮了一层阴云,偶尔对视间,似乎有着什么意味不明的东西,甚至还隐晦地偷偷看堂外的人。
季柔有些疑惑,下意识循着那两人的眸光去看,但堂外瞧热闹的人着实太多,这么瞧过去根本看不到什么。
“契据拿来了。”
堂上,衙役已取来了县衙留存的契据。
“县老爷,这已经断明了的案子,还有什么好看的,你可不能看我们是外乡来的人,就故意欺负我们。那些田亩我们都已经开始雇佃农长工了,这官司再纠缠下去雇的人可都不敢来了。是要耽误耕种的,倒时候可纳不出公粮了。”
买家看着事情似乎又麻烦了起来,亦是在话中带了几威胁,“我们虽是外乡人,可走南闯北这多年,谁还不认识几个京城里的官老爷。”
“住嘴!”县令斥道:“上官在此哪里有你们置喙的余地,这可也是从京里来的老爷,若是契据没有问题,自不会刻意为难你们的。”
京里京里,京里有几个老爷的官能盖过靖平侯府去?一群见识短的憨货胡咧咧什么呢!
买家让呵斥了一句,低头无话了,县令双手给赵谨克奉上契据,道:“上官您看,这契据上可都写得清清楚楚,落款也是那江老汉亲笔落下的字,还有他的私印,可都是做不得假的,倘若不信,可拿那老汉以前的亲笔和私印做比对。”
“是吗?”赵谨克不置可否,拿着契据的指尖轻轻抚过落款处,唇角轻轻勾起。
果然……似曾相识。
“京九。”赵谨克轻唤。
“来了!”京九不知何时进了县衙里头,此时听赵谨克一唤,端着一装水的铜盆便出来了。
赵谨克随手一挥,那契据便落入了水中。
“上官你……”
县令阻拦不及,眼看着那契据整张入水,脸都吓皱了。
孟绣也是脸色一变,这是又是什么路数?
“瞧好了,这可是我们公子从京城带来的神水。”京九老实不客气,径直将铜盆往县令的怀里一塞。
“什么神水?”县令觉着自己抱的是只烫手山芋,毁坏证物,这算谁的?
“等着看呗。”京九从怀里掏了掏,掏出只极精巧的金镊子来,估算着时候差不多了,弯腰伸手,缓缓从水中夹出了一枚红印。
“瞧瞧,这可都是精细活儿啊。”京九的手抬起,就能看到,那镊子的尖头似乎是夹了一小片碎纸,或是怕人瞧不清,京九的手一招,就有跟着的护卫奉了铺了白纸的托盘上来,将那镊子尖的碎纸仔细放平,赫然就是江老汉那私印敲的章。
护卫拿着托盘往堂下巡展一圈,瞧见之人无不发出一声惊叹。
“还没完呢。”京九继续往水里头夹,就见那落款之处的签名,亦是浮了起来,却也不是全部,倒还有些笔画的剩余留在纸上,七分真,三分假。
“阳县令。”赵谨克看着县令,仍旧是笑意温文,“此事可是明了?”
“瞧你这回还有什么话可说!”
孟绣也瞧见了,惊叹于之余亦终于松了口气,总算是又上来了劲,指着买家道:“你们这两个骗子,骗得别人好苦!还不赶紧束手就擒!”
“快,来人,把他们两个抓起来!”县令又羞又怒,大声呵斥衙役抓人,那两个“买家”低垂着眉眼,似乎是认了栽,任由衙役上来戴了铁链,只是临被押时又往堂外瞥了一眼。
“上官……”县令押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