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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倒不担心落下把柄,早在来普陀寺之前,凝霜就命珍宝斋的工匠悄悄打造了两枚一模一样的玉环,为的就是预防突发事件,就算被人拾到了,也不能证明是她的——既然决定远离男主,自然要做好一切打算。
她再度瞥了雪地上的男子一眼,目中殊无留恋之意。
傅家三老爷赶到时,就看到自家爱女站在一株虬结梅树般,乖乖候着自己。原本听甘珠说那位公子仪容出众,家世似乎也不凡,傅三老爷便着实警惕,生怕宝贝女儿年轻不知事,动了心思,及至见了凝霜这副坦然模样,傅三老爷着实又惊又喜,惊的是她难得这般沉稳,喜的是到底是他傅老三的女儿,不似那等眼皮子浅的。
傅三老爷眼中便带了三分赞许之色,上前摩了摩女儿头顶,温柔道:“雪里冷,霜霜仔细着凉。”
因将驼绒披风解了给她。
凝霜轻巧的接过,脆声道:“事出突然,扰了爹爹歇息,是女儿的过失。”因指了指远处,“人就在那儿,爹爹可有请来大夫?”
她刻意保持距离,除了生了堆火外,别的什么也没做,落在外人眼中,自然更显贞静。
当然,她也一个字都没多问——反正她胸中了若指掌,用不着多费唇舌。
傅三老爷拍了拍女儿手心,怜惜道:“夜已深,你快回去歇着吧,此处爹爹自会料理。”
凝霜乖巧点头,捧着甘珠捎来的手炉,一步三回头离去。
甘珠到底年轻藏不住事,经过这番奇遇,圆圆的鹅蛋脸兴奋得泛了红,眼睛亦睁得老大,回去路上难免咋舌,“姑娘,我看那人身份着实不凡,否则老爷怎会这般劳师动众,又是请大夫又是命人布置禅房,简直如稀客一般供着呢……”
凝霜正要叮嘱她嘴上严实些,别将今夜之事到处嚷嚷,忽见前方一纤瘦身影袅袅婷婷行了过来,主仆俩便都住了口。
用不着凝霜嘱咐,甘珠的嘴已紧紧闭上。她向来知道大小姐同自家姑娘不对付,纵有什么机缘,绝不肯让对方知晓。
傅凝婉显然是有备而来,倒朝凝霜露出个纡尊降贵的笑脸,“二妹,适才听得后山喧哗,太太让我过来瞧瞧究竟,不知有何异事?”
三老爷带着乌泱泱一大群人上山,纵使再小心,难免显露踪迹,无怪乎大房起疑。
凝霜情知瞒不过去,也懒得瞒她,坦白道:“不过是一伤者卧倒在雪地里,我父亲看不过去,才遣人帮忙救治,算不得大事。”
与她适才打听到的相差无几。傅凝婉攥紧手绢,努力按捺住激动心绪,面上愈发亲切厚密,“那……那人身份几何,妹妹可曾知晓?”
凝霜摇摇头,“这个么,你还是问我父亲好了。”
傅凝婉疑心她在装假,丫头明明听得清楚,那人服饰华贵,仪表不凡,再不济也是世家子弟、勋贵一流,南明侯府如今没落,这样的机遇却藏着掖着,怕是担心让其余几房沾了好处,想独吞这块肥肉罢?
傅凝婉有心冷笑,到底念着姊妹情分,不曾流于行迹,只款款问道:“那人不知伤在何处,严不严重,妹妹可有看过?”
若能忖度伤势送些上好的药材过去,也好让对方感念傅家大房这份恩情。
凝霜诚实地摇头,“姐姐,你我同为闺阁之女,怎可对一陌路男子关心拳拳?传出去像什么话。适才我一眼没敢多看,姐姐若一定要知道,就自己过去瞅瞅吧。”
这个倒半点不掺假,她哪晓得萧易成伤得重不重——照书里所写,那人伤在胸口,那就非解开衣裳不可。她不是大夫,也就懒得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
傅凝婉虽仍有些半信半疑,可也不敢追问下去,怕坏了自己贤良的名声,只抽身让步,自个儿却领着丫头遥遥向梅林走去——至于是大太太古道热肠,还是她自己好奇心发作,这个就不知道了。
甘珠啧啧道:“还以为大小姐是个老学究,没想到……”
这丫头也挺促狭的。凝霜捏了捏她的脸,莞尔道:“别胡说,她也不过是想尽早许个好人家罢了。”
然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就算换了芯子的傅凝霜不想同她争,至少这一世,她得牢牢占住道理——不管外头人怎么想怎么说,反正在这个家,大房别想一手遮天。
现在人是三房老爷明公正气救下的,傅凝婉还能腆着脸抢去这份功劳么?
这回她不跟傅凝婉抢婚事,但,傅凝婉也休想跟她抢名声。
有舍才有得。
☆、稀客
凝霜原以为大房会多矜持几日,避免失之急切落人话柄,然而,不知是她低估了大房的脸皮厚度,还是低估了傅凝婉对于这桩婚事的决心,才两三日功夫,大姑娘从雪地里救下承恩公世子的消息就已传遍整个傅家了。
张妈妈一脸愤慨的站在三夫人阮氏身前,“您瞧瞧大房做的什么事?人是老爷救下的,咱们都没发话呢,她们倒好,才回来就遣人禀报老太太,还说人是大小姐在雪地里发现的,咱家老爷倒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