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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
当然,也可能宾客的夸赞总是夸大其词,是她想差了。凝霜摇摇头,一扭身钻进花轿,模糊中感觉那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热辣辣的。
承恩公府就在皇城的中心,没多会儿就到了。凝霜由喜娘搀扶着下了花轿,便听到司仪浑厚而有序的安顿声。
她循着指引慢慢向大堂行去,只觉适才那人亦步亦趋跟在自己身侧,心中不禁纳闷:她以为萧易成不能起身,便该寻一只公鸡拜堂呢,迎亲就算了,拜堂哪有让叔伯兄弟代劳的?未免不合礼数。
凝霜有点恼火,她以为像萧家这样家风清正的人家,按说不会犯这种原则性的错误,正要提出质疑,司仪的声音已再度响起,“一拜天地。”
那人紧紧握住凝霜的手,凝霜被他一带,身不由主地向前拜去,恍惚间却有些错愕:那只带着薄茧的手,触感好似与萧易成一模一样。
他不是不能起身么?
“二拜高堂。”凝霜转了个方向,和那人再度拜倒。
“夫妻交拜。”司仪唱道。
那人终于将手松开,凝霜手上仍残留着温热的触感,愣怔片刻,又急忙回神,赶紧俯身下去。
到底还是迟了点,节奏没能准确对上。
她忽然听到一声低低的浅笑——这回相当熟悉了。
☆、圆房
凝霜其实与萧易成总共也没见过几次面, 更不会专程去注意人家的手, 但对他的笑声却十分熟悉——那样促狭的、又微带着撩人的意味, 勾得人心中痒痒。
她有意想掀开喜帕瞧瞧对面,好容易才忍下了,要算账得回房再说, 当着众多宾客的面, 她自然不好大吵大闹。
倘若被她得知萧易成耍诡计骗她, 她就……凝霜也没想好怎么做才好, 不过, 妻子要对付丈夫,自然有一千种办法,尤其是在刚成婚的时候——只要尝一尝被冷落的滋味, 就够萧易成狠狠喝一壶的了。
这么想的时候, 凝霜余光瞥见那人忽然站得笔直,气场也变得严肃起来,这下不会有错了, 除了萧易成没有第二个。
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已然发觉端倪的?
正猜疑间,就听到司仪嘹亮的嗓音, “新人送入洞房。”
凝霜身不由己地被一群喜娘簇拥着向后厅走去,光琢磨着如何跟萧易成算账,却连要行周公之礼的紧张感都忘了——出阁前阮氏神神秘秘交给她一本小册子,她还没来得及细看呢!
眼前先是一片昏暗,继而却亮堂起来, 想是洞房燃起了红烛,凝霜由人搀扶着到床畔坐下,继而室中便安静下来,也无人同她打岔——想是知晓新娘子怕羞,新郎官又不在,生怕惹恼了她就不美了。
凝霜安静的坐了约有两盏茶的工夫,室中方喧腾起来,不用猜也知道,定是新郎官应酬完宾客、赶来办大事了。
一杆喜秤倏然将嵌着流苏的红帕挑起,凝霜娇怯怯地抬头,就看到萧易成那张春风得意的脸:许是映着烛火的缘故,往常惨白的面庞倒多了几分血色,使他看起来更添英俊。
众人瞧见新娘子露出真容,不由低低的惊呼一声:早听闻傅二小姐美貌,不成想会是如此绝色,和新郎官站在一处,恰似一对月宫璧人,说郎才女貌都算是浅薄了。
喜娘笑吟吟的,“行了,咱们也别碍事了,还是腾出地儿来,让新人好好说说话吧。”
萧夫人向来端方持重,此时也不禁喜上眉梢,“这话很是。”又叮嘱儿子,“易成,你娘子年纪尚轻,别粗手粗脚,仔细伤着她。”
凝霜很知趣的红了脸,又忙垂下头,表示自己很懂但必须装作不懂。
萧易成含笑点头,“儿子省得。”
萧夫人满意颔首,正欲领着众人撤退,她身畔一位盛装丽服的女子却道:“嫂嫂,我说你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世子还在病中,你倒不怕他累着有何不测?这样急煎煎地圆房,生怕被人笑话罢?”
凝霜有些诧异,这人好生轻狂,当着萧夫人的面都敢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听她的称呼,应该是萧夫人的弟妹,怎么她却似对侄儿的体质很了解似的?
她以为萧易成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莫非只是看着好,内里余毒仍未拔除么?
萧夫人早沉下脸,却并不出言呵斥,大约是怕那女子变本加厉,说出更多秘闻来——好好一桩亲事,搅黄了就不妥了。
好在那位“弟妹”只是喜欢给人添堵,却懂得见好就收,见萧夫人不悦,她只抿唇一笑,便弯腰告退了。
萧夫人却有些不放心,抱歉的朝凝霜道:“你婶娘就是这么个性子,无须放在心上。”
想是怕凝霜信了二夫人的口无遮拦,其实凝霜自己却没当一回事,萧家人所谓的忌讳,无非是萧易成从胎里带来一段弱症,天然不适于生育而已,这在她根本不算什么秘密——她都做好当寡妇的打算了,还在乎这区区小节么?
凝霜遂乖觉的嗯了一声。
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