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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上次在客栈只远远看过,今日近距离一瞥,当真和前世的白画梨一模一样。之前见他和陈大小姐在一起还暗暗猜测过他们的关系,既是陈家管家就没什么好疑惑了。
    很快就有婢女端了碗醒酒汤送过来,许陌君见我神色清明,猜测我出去时定是撞上了什么人装醉脱身,那醒酒汤反而被他一饮而尽。
    陆陆续续有人离席,未走的也遣了家眷先行,留下的一水儿男人,倒显得我格格不入了。
    宁洐饭饱吃足:“咱们还不回?”
    没等许陌君回答,吩咐人收拾桌席的玄禾微径直走向我们这桌,我忙缩到许陌君身后,只听那男子道:“宁公子,许公子,我家老爷有请。”
    “小姐可随我先至西厢房稍事休息。”
    许陌君见状,悄声叮嘱我几句不要乱跑,就和宁洐随着仆人离开,玄禾微冲我颔首:“小姐随我来。”
    我对着这张脸异常别扭,就竭力克制自己不去看他。
    他一路安静,将我带至西厢房就掩门而出,我猜他接下来就要去安排倌妓们,便在他离开后悄悄尾随在他身后,他先是将东厢房的那些人带去厅中,我仍然没有看见沫涩的身影。
    奇怪了,明明是在陈家,人呢。
    玄禾微打点好正厅中的事宜后就往里面的院落走,天黑加上他穿的不甚明显,我好几次险些跟丢,兜兜转转见他在一处屋前停下,守门的刚好是方才替宁洐和许陌君带路的仆人。
    “可都安排妥当了?”
    “玄管家放心,一切都备好了。”
    玄禾微接着小声说了些什么,我离得远便没听见。
    我猜屋中就是宁洐和许陌君,没等我多想,玄禾微就往更里面的院落走去,借着夜色掩盖,我循着玄禾微的方向而去,没想到只有一排点着灯的房屋,不见一人。
    “小姐为何一直跟着我?”
    我被吓了一跳,玄禾微熄了灯笼正站在我身后。
    “如果小姐不说实话,我便要命家仆将小姐遣送衙门了。”
    “厅中还做着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如何敢惊动官府?”这番话不过是我声东击西之策,我见玄禾微似有迟疑,趁他不注意绕到房屋侧面的一处暗角,玄禾微在原地伫立片刻,直接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然被汗水浸湿了。
    突然身旁的一处屋门打开,屋中男子声音柔媚无骨:“老爷稍等便是,奴再去要些酒来。”
    男子穿着与东厢房所见之人一样的衣服,虽化了浓妆,但我一眼就认出是倾城坊的一名倌人:“苓芩儿!”
    他面色一变,打着灯笼循声看来,见我躲在墙角,双目圆睁:“沐姑娘!”
    苓芩儿忙吹灭灯笼,同我一起躲在墙边:“你怎么来这儿了?”
    “来不及解释了,你可有看见沫涩?我是来找他的。”
    他摇头,小声说道:“坊中一共来了五人,皆是要过夜的,我只知小黄香在我旁边的屋中,沫涩公子便不知了。”
    苓芩儿见我不语,又瞧眼前女子胸脯起伏,冰肌玉骨,本没甚反应的性器竟微微抬头。
    “你小心照顾好自己。”我哪里知道苓芩儿的心思,不再多语就绕去了几间屋子的后面。
    排除苓芩儿和小黄香的屋子,只剩叁间点着灯的厢房。
    第叁间里早就春色缱绻,叫床的声音不绝于耳,第二间传来上好的琵琶声,惟有第一间有交谈的声音。
    我一听便知是沫涩的声音,大舒口气。不知是不是为了这五人尽兴,四处并没有安排仆人侍奉,倒是方便我了。
    我绕在正门,将匕首隐在袖中,曲起指节扣了两下门。
    “谁啊?”沫涩问道。
    “玄管家命奴婢前来送酒。”我没有掩饰自己的声音,想必沫涩一听便知。
    里面微微沉默,不熟悉的男声道:“进来吧。”
    我甫一推开门,那中年男子就被沫涩一个手刀劈晕倒在地上。
    我大为震惊,还来不及询问一二,他叁两下就脱下男子的外袍披在身上,拉着我的手疾声道:“走。”
    竟似我受他所救一般。
    我们匆匆忙忙绕到前院,刚巧碰到许陌君与宁洐要往东厢房走,许陌君一瞧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四人火急火燎逃出陈家,坐上马车就往倾城坊赶。
    我的头发在奔跑中散了一大半,其余叁人也狼狈不堪,四人相视,忍俊不禁。
    “沐姑娘怎么就知道胡闹。”沫涩眼睛弯弯,替我捋了捋黏在脖子上的碎发。
    我笑倒在许陌君怀中:“这岂是我胡闹,你那一个手刀才是让人措手不及。”
    怎么也没想到一向柔柔弱弱的沫涩行事如此果决,许陌君将我歪倒的身子扶正,才想训斥几句,见几人的埋汰模样自己倒笑开了。
    “刺激是刺激,就是不知道回去后祀柸会怎么样。”宁洐扶正戴在头上的玉笄,他本是除了我四人中年纪最轻的,却比沫涩和许陌君沉稳一些。
    提到祀柸,沫涩也收敛了嘴角。
    “随他怎样。”我不满地撇撇嘴,“他要罚罚我就是。”
    许陌君轻刮一下我的鼻子:“我就喜欢小琼儿这性子,祀柸要是罚,我便帮你顶罪。”说完又对着我的脸吧唧一口。
    宁洐无可奈何摇摇头,英雄难过美人关,许陌君也落了俗套。
    终于回了倾城坊,许陌君本想送我回屋被我拒了,只好忿忿离开。
    我扶着沫涩朝他屋中走,他披着的外袍只虚虚拢在身上,在倾城坊的火光照耀下那轻纱下的胴体一览无遗,确实如珮扇所说没有伤痕留下。
    “你好好休息。”我替他点了屋里的灯,就要回去。
    “今日多谢沐姑娘。”沫涩除了外袍,我微瞥之下不敢细看,转身刚想走就被男子迫不及待的深吻吞噬了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