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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套的错误打开方式_分节阅读_37

      关于展风华说舒简搞垮公司艺人的言论,郁啸旸淡淡的扫了她一眼,虽然表面上并没显露半点情绪,可是展风华还是感觉到了郁啸旸的反感,作为母亲她自然知道郁啸旸在想什么,她不用郁啸旸开口解释什么,自己主动说了下去,“确实是林翩跹和安宁先坏了公司的规矩去给舒简使绊子,但你敢说没有舒简或者说是没有你的推波助澜,她们会落得现下这种局面?她们坏公司的规矩,舒简将证据交给公司,我们自然会给他一个合理的交待,林翩跹和安宁也不至于像现在闹得这么难看,对手公司等着看我们的笑话抓我们的把柄,我们还要自己摆到台面上去给他们看吗?啸旸,你以前不是这种不知道以大局为重的人,你想一想你关于舒简的所作所为,是不是有些过了,好不容易搬开了左丘辞那块绊脚石,现在你还要再栽在舒简身上一次?”
    办公室的气温仿佛骤然被冻住了一般,展风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而郁啸旸的眼中却仿佛蕴着狂风暴雪,又被一种极寒所牢牢笼住,而这种笼罩不知何时就会破碎,那暴怒不知何时会降临,这种命悬一线般战战兢兢的感觉让展风华都不得不惊得下意识向后靠了靠,她从没看过郁啸旸这样的眼神,何止是可怕能形容的,她忽然觉得她似乎并不是那么了解自己的这个儿子。
    郁啸旸就用这样的眼神望着展风华,一字一句的问道,“你说好不容易搬开左丘辞那块绊脚石是什么意思?”
    展风华压抑住那种微微的窒息感,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并且语气温柔了许多,试图以此让郁啸旸也淡定下来,“啸旸,我刚刚的措辞确实有问题,左丘辞的死和我没有关系,不要说以我今时今日的地位没必要以身涉险去做违法的事,单从左丘辞的商业价值来考虑,你是明白人,左丘辞是风华传媒最大的门面,哪怕你是我儿子,我也不可能为了你去毁掉左丘辞。”
    展风华极会讲话,她的解释是基于对左丘辞价值的肯定,这样的说法首先会取悦于郁啸旸,而且可信度也更高,她在商言商,不肯对自己最大的摇钱树下手才是最和情理的解释,郁啸旸眼中的风暴终于淡淡隐去,但眼神却依旧冰冷,展风华觉得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不如索性直接摊开来讲,“左丘辞的事,我一直就想和你谈,可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谈,既然今天已经说起来了,我们谈一谈他好吗?”
    人都没了,还有什么可谈的,郁啸旸心中虽是如此想着,但是面对自己母亲那有些殷切的眼神,他还是淡淡的答了一句,“你说吧。”
    展风华长舒了口气,自己也渐渐放松了下来,她收敛起身上所有的锐利,只如同寻常母亲对待叛逆的孩子一般语气和缓又有些无奈的说道,“我是你妈妈,你的心思我自认为比这世上任何人都更能看得透,你对左丘辞是个什么心思,你心知肚明,我又何尝不是,在这圈子里混了这么些年我什么没见过,你喜欢男人不是不行,我和你爸爸打拼出这片江山,难道还不是由着你高兴,可是你对左丘辞的感情何止是喜欢何止是高兴,在我看来,你整个人都像变得只为他活着一般,啸旸,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我有一个这么出众的儿子,我只有这么一个这么出众的儿子,可是他却要为别人鞍前马后任劳任怨,我舍不得,我觉得你因为左丘辞已经失去自我了,可是就像我说的,左丘辞对公司很重要,而且他对你并没有意思,因为你喜欢他我就毁了他这种事,我又不是神经病我做不出来,而且不是因为你的话,凭左丘辞的地位他何至于还用留在公司任由我们扒一层皮,他大可以自己另立炉灶,你有情他有义,我虽忧虑却也只能看着你们这耗下去,左丘辞出事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是忧心还是舒心,看着你当初日渐消瘦活的更行尸走肉一般,你不知道我夜不能寐生怕你也出事,后来你渐渐恢复的时候,我真的是松了一口气,我觉得你被抽走的灵魂又渐渐回来了,活的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了,啸旸,换成你是我,你会让自己儿子重蹈覆辙再栽一次吗,公司不是有多舍不得林翩跹和安宁,她们在我眼里算不得什么,可是你这种纵容舒简的方式让我心惊肉跳你知道吗,我觉得又一个左丘辞出现了,你还要再失去自我一次吗?”
    郁啸旸听着展风华把这些话说完,他知道她是关心他,是发自肺腑的爱他,是一个母亲再自然不过的护短,可是这不该成为她抵触舒简的理由,展风华的话让郁啸旸有些动容,他和自己母亲说话的语气也变得难得的温柔,“妈,你说我被抽走的灵魂渐渐回来了,活的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了,你注意到这些变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么?”
    展风华错愕的望向郁啸旸,因为她想到了,这些变化,是从郁啸旸去了一趟曼彻斯特开始的,而他从那里接回了舒简,展风华有些心疼自己的儿子,她有些不解的发问,“啸旸,你和我说实话,你对舒简究竟是怎么想的,觉得他长得像左丘辞,所以把他当做了代替品么,你从前并不是这种自欺欺人的性子。”
    “现在也不是,”郁啸旸自己心里都拎不清自己对舒简究竟是怎样一种感情,可是和展风华说的时候却显得十分笃定,“舒简是左丘辞的儿子,我把他接到身边照顾,算是一份寄托,至于其它感情,我现在不好说,哪怕有一天真有什么,我也确定他绝不是谁的代替品。”
    展风华哑口无言,郁啸旸从来都不是提线木偶,他优秀而强大,展风华一直以此为傲,可是这些让她骄傲的东西,此时也让她充满了无力感,为人母,哪个不是希望自己孩子能好好的,可是如果舒简是第二个左丘辞呢,展风华忽然就想起了曾经她让自己丈夫也管管郁啸旸和左丘辞的事,那时候郁江天却只是满不在乎的说道,“他甘之如饴,你何必操心。”展风华为此和郁江天闹了好几天的别扭,现在想起来,这未必不是对的,或者说郁江天早就明白了这个儿子并不会被他们左右,由着他去吧,过个十几二十年,连风华传媒都是郁啸旸的天下,谁又能左右得了他,管的了一时,管不了一世。
    展风华想开了,不想再纠结了,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抹轻松,还带着些淡淡的笑意,“你不是还有事,去吧,有空回家吃个饭。”
    展风华变化太快,郁啸旸反倒是因为展风华的反应怔了一下,但他也很快明白了自己母亲的心思,郁啸旸点点头起身,也叮嘱了一句,“你们也别太累了,注意身体。”
    ☆、59
    郁啸旸和舒简是一起来的公司,郁啸旸随便和舒简编了个副董事长找他的理由,便一个人去了展风华的办公室,因为他去的时间不会很长,所以舒简也懒得上楼去公司内部的咖啡厅,干脆就坐在公司一楼的大堂里面等他。风华传媒每天出入的明星太多,虽然舒简现在人气很旺,但是坐在那儿也没遭到什么打扰围观,舒简闲着无聊,就喊了杨小眼、喜乐和罗冰一起打手游,因为之前的号被郁啸旸带的段位太高进去就被虐,所以这菜鸡四兄弟每人重新申请了一个号,又能愉快的开始菜鸡互啄了,舒简赢了一把游戏美滋滋的下线了,刚一抬头,就看到不远处有个六七岁大的小姑娘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的望着他,舒简觉得这个漂亮的小姑娘很可爱,于是就笑着朝她招了招手,小姑娘犹豫了一下,还是跑到了舒简身边。
    小姑娘很有礼貌,她没等舒简开口,先鞠了个躬,“墨玄哥哥好。”
    墨玄是舒简在电视剧《花落又逢君》里扮演的角色,小姑娘一定是看了电视剧所以才认出了他,舒简笑着和小姑娘打招呼,“小美女好。”
    小女孩主动自报家门,“我叫陶夭夭。”
    舒简拍拍身边的座位示意小姑娘坐下,然后又关心的问道,“夭夭,你怎么自己在这儿,你家人在哪儿?”
    小姑娘伸手一指挺远的地方,“我妈妈在那儿排队呢,我不愿意排队,我妈妈说我可以来这边坐着等她,然后我就看到你了。”
    小姑娘指的那里却是围了不少带着小孩子的家长,舒简进门的时候刚好路过那儿还顺便看了一眼,那是个临时登记处,公司投资的一部戏需要小演员,制作人干脆当做员工福利,让公司员工可以带着自己家适龄的孩子来试试,这小姑娘肯定也是来试镜的,而且这么活泼可爱,没准还能被选上。
    舒简反正也没什么事儿干,和小姑娘你一句我一句聊的还挺开心,小姑娘貌似是《花落又逢君》的忠实观众,一口一个墨玄哥哥叫的特别顺口,等到小姑娘妈妈来找她的时候,她已经和舒简聊到了墨玄和奚阅最后为什么没能在一起这么深奥的内容,而小姑娘非常惋惜的感叹说,奚阅都没吃到墨玄亲手做的花饼就死了实在太可惜了,舒简觉得这可能是个小吃货。
    小姑娘的妈妈见她和舒简坐在一起,怕小姑娘打扰到了舒简惹他不快,赶紧就拉着小姑娘同舒简道歉,舒简见状也立即站起了身回说没关系和小姑娘聊的很开心,两个大人说了几句客气话小姑娘的妈妈就准备带着她走了,可是小姑娘却拽着她妈妈的胳膊不肯动,然后又望向舒简,“墨玄哥哥,能给我签个名吗,今天是我生日。”
    舒简笑着答道,“当然能了,夭夭生日快乐。”
    舒简很和气,小姑娘的妈妈也就没阻止自己女儿,她又道了次谢,然后拿出了一个贺卡和笔递给舒简,贺卡上面有旁边蛋糕店的LOGO,一看就是去买蛋糕赠送的,而现在刚好派上了用场,舒简写了Happy Birthday又签上自己的名字直接递给了小姑娘,小姑娘开心的拿着贺卡看了看,然后又抬头望向舒简,“墨玄哥哥,你能把我的名字也写上吗,我叫陶夭夭,陶瓷的陶,像天天的那个夭夭。”
    小姑娘的要求很简单,结果舒简却是犹豫了,他除了舒简这个签名之外,回国之后没敢再写过第三个中国字,就是连古装剧的剧本备注,他都是蛋疼的用英语来写的,实在没法用英语描述的就用汉语拼音拼,从前他的字写的就不怎么好,后来是照着郁啸旸的字练出来的,郁啸旸对他的字再熟悉不过,所以只要他写出来,郁啸旸一定就能认出来,遗传基因再强大,也强大不到写字都是一模一样的,所以舒简一直都说自己不会写中国字。舒简面露难色,小姑娘的妈妈也看出来了,虽然不明白一直很耐心的舒简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名字犹豫,但还是拉住了自己女儿说道,“夭夭,舒简哥哥很忙的,他都帮你签贺卡了,我们别再多打扰他了好不好,快跟哥哥说再见。”
    陶夭夭纠结的望着舒简,被她妈妈拉着满脸的不情不愿,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谢谢哥哥,哥哥再见。”
    舒简将陶夭夭失望的小模样看在眼里,这个小姑娘的懂事反倒让他不忍心起来,心里纠结了一下,舒简觉得郁啸旸和这小姑娘八竿子打不着其实也看不到,所以他签一个应该也没什么关系,舒简下定了决心,立即说了句等下我再帮你补个名字吧,然后又重新接过了笔和贺卡,并且想了个理由和陶夭夭的妈妈解释,“我从国外回来的,除了签名其它汉字写的很难看,所以不太想写。”舒简说完又弯腰笑着看向陶夭夭,“夭夭,咱们约定好不好,哥哥给你写名字,但你不要放到网上去给别人看到好不好?”
    陶夭夭立即开心的用力点头,“好,我绝对不给别人看,咱们拉钩。”
    舒简笑着和陶夭夭拉钩约定,然后又在贺卡上补上了陶夭夭的名字重新递给了她,陶夭夭心满意足的抱着贺卡离开了,舒简和她挥了挥手,又同陶夭夭的妈妈点点头,然后便继续回到自己之前的位置上坐着玩手机打发时间去了,舒简给自己拍了个自拍发给了郁啸旸,然后再补了四个字:失物招领。
    郁啸旸本来就已经是在电梯里了,他看到舒简发来的失物招领,竟然忍不住笑了出来,虽然只是一瞬间便收敛了笑意,但还是看的电梯里的其他同事面面相觑,总觉得可能是她们自己出现了幻觉,郁啸旸是不可能这么笑的,活久见系列来的太猝不及防,居然都没能拍下来与人分享。电梯到了一楼,郁啸旸急匆匆的第一个出了电梯,他个子太高又急着去找舒简,所以根本没注意到他腿边还有个往电梯里跑的小姑娘,陶夭夭拿到了舒简的签名有些亢奋,她妈妈拉不住小跑进电梯的她,于是她就被撞倒在了地上,而贺卡也飞到了一边。
    郁啸旸撞到了小孩子也是一愣,赶紧蹲下身将陶夭夭抱了起来,顺手还帮她捡起了掉在旁边的贺卡,这一下撞的也不算太重,陶夭夭被抱起来了也没哭,反而惊叹的说道,“哥哥你好高啊。”
    郁啸旸笑笑,将手里的贺卡递还给了陶夭夭,而就在这一瞬,他见到了贺卡上的签名,他的脸色整个都沉了下去,陶夭夭三个字仿佛是个什么开关一般,刹那间让郁啸旸整个人都僵住不动了,他死死的盯着贺卡,而抱着陶夭夭的手也不觉用力,陶夭夭开始不满的挣扎,“我不要哥哥抱了我要妈妈。”
    郁啸旸仿佛感觉不到挣扎的陶夭夭,依然就那么看着贺卡上的字,这个字迹再没有人比他熟悉,他一笔一划教着左丘辞练出来的,这是他自己的笔体,也就左丘辞那么一个徒弟,虽然写的比他随性一些,这世上不会有第三个人写出这么相似的字来,而写出这个字的落款明晃晃的是舒简的签名。
    陶夭夭简直快哭了,而郁啸旸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切,他觉得浑身的血都在翻涌,一个不敢相信又太难让人不去相信的念头冲击着他的神经,陶夭夭的妈妈喊着郁先生从他怀里把陶夭夭拽了出来,然后陶夭夭又去抢郁啸旸手里的贺卡,这个时候郁啸旸才终于注意到眼前的这对母女,陶夭夭的妈妈也被郁啸旸这阴郁的模样吓到了,她硬着头皮问道,“郁先生您怎么了,是不是您不许舒简签名的,那这个贺卡不然就还给您吧,对不起。”
    陶夭夭见她妈妈要把贺卡给郁啸旸,虽然害怕却还是怯生生的开口,“那是哥哥给我的生日礼物。”
    郁啸旸努力压抑住自己的情绪,抬手把贺卡重新递给了陶夭夭,然后还说了句生日快乐,这么阴森恐怖的生日祝福陶夭夭母女还是生平第一次见到,一时间都无语怔在原处,郁啸旸说完也不等陶夭夭母女有什么回应,直接大步朝着卫生间的方向去了,只留下惊的说不出话来的陶夭夭母女,陶夭夭的妈妈不知道怎么就又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她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带着她赶紧进了电梯,郁啸旸虽然平时也挺严肃,但今天简直可怕。
    卫生间的门被一扇扇的用力推开,见这里面并没有其他人,郁啸旸又走回门口将卫生间的大门直接锁死了,郁啸旸掏出手机的手有微微的颤抖,淡定如他,上一次这般失态还是在左丘辞出事的时候,郁啸旸直接拨通了杨小眼的电话,而每一声电话提示音,都让他越发的心如擂鼓,电话在响了三四声后终于接通了,郁啸旸稳住发颤的手,声音听起来像以往一样深沉笃定,“杨小眼,舒简就是左丘辞这件事,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听筒里传来的是手机跌落噼里啪啦的声音,而这声音,就像一个肯定的答复,让郁啸旸瞬间红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 = 手术可能要出伏再做 更新时间不定 有机会摸电脑就更点
    ☆、60
    杨小眼被郁啸旸的一句问话吓得魂飞魄散,手上一抖手机直接就摔到了地上,杨小眼蹲下身去抓起手机,拿起来看了看,虽然屏幕摔碎了,可是通话还在继续,杨小眼十分有冲动把手机再往地上摔几次直接摔废了避避风头,但按郁啸旸的性子来讲,他现在就算是把自己活埋了,郁啸旸都能挖地三尺把他刨出来,躲是绝对躲不掉的。杨小眼欲哭无泪的重新把手机举到了耳边,然后强自镇定的开口,“喂,郁哥吗,我手机不小心掉地上了,你刚才跟我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意思。”
    电话里郁啸旸一字一句的重新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舒简就是左丘辞的?”
    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杨小眼挤出个比哭还难听的笑声,“呵呵,郁哥你没事吧,你在说什么呢,你是不是科幻电影看多了。”
    电话里静默了一下,然后传来郁啸旸有些疲累妥协的声音,“杨笑彦,算我求你,和我说实话别撒谎,你知道这对我有多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