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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逼我啊_分节阅读_17

      第十章
    虽然杜暄说让林廷安“多看书”,但林廷安一拿起书就犯困,开学之时布置的几本初中必读名著至今连十页都没看完。林廷安很想得开,期末复习时突击一下也能应对期末考试了,再说,已经47了,不可能再差了,只要比这个成绩高,全都算“进步”了。林廷安坚信,凭自己的聪明才智,区区一科语文还构不成太大的威胁,所以过了没两天,等他大腿不疼了又能踩着铁栅栏翻学校围墙的时候,他已经把四十七分的语文卷子丢到九霄云外了。
    毕竟,期中考试已经过去两个星期了。
    进入十一月,北方的初冬已经很冷了,作为一个标准的南方人,林廷安恨不得每天卷着被子抱着暖气管过日子。
    周末一大早,马静在外屋喊:“小安,醒了没?醒了过来吃饭。”
    林廷安恋恋不舍地离开暖气管:“来了来了。”
    林毅今天起得挺早,坐在餐桌前扒拉手机。林廷安伸头过去一看,川麻。
    “爸爸你今天够闲的啊。”
    林天华头也不抬,“上个项目完了,估计能歇几天。”
    马静把一锅粥端出来,擦擦手问:“成天看你忙,也没见你拿多少钱回来,你们加班都不给加班费的吗。”
    林天华好脾气地说:“这不给了几天假吗。”
    马静哼一声:“你一个总工而已,忙得跟总师一样,至于么?”
    林毅笑一笑没说话,顺手打出去一张二饼,正好把对家点了,小金豆“唰唰唰”没了,心疼得直呲牙。
    林廷安看着老爹那么闲,立刻把粥碗推一边,趴在桌子上问:“爸,手机多没劲儿啊,咱们今天打会儿牌吧。
    林毅丢下手机挤挤眼睛:“来啊,谁怕谁。”
    父子俩一起扭头看着马静:“女神,来打牌吧。”
    马静乐了:“行行行,打几把。”
    自从林廷安二年级学会了打牌,斗地主就一直是林家最热爱的消遣游戏。林毅借打牌教儿子记牌和算牌,就算是锻炼数学头脑,林廷安学得很快,乐此不疲。三人中马静的技术最差,但是依仗自己“女神”的地位坚决不承认,三个人打着打着就开始打嘴架。
    叫闹声顺着窗户飘飘悠悠飘到了三楼。
    三楼,周曼正在跟杜建成生气。
    周曼:“我让你去请罗局吃饭你不去,人家韩君就比你聪明,我听说韩君还送了罗局几件金饰。你看看,怎么样?这次晋升韩君八成能升上去。”
    杜建成沉着脸:“谁知道韩君能这么阴?我也是大意了,之前一直觉得把握挺大的。”
    周曼在屋子里转了一圈:“你说,现在怎么办?要不今晚我们再去找找刘局?”
    杜建成想了想:“刘局不行,他都快退了,他的话未见得有用。”
    “可罗局跟刘局的关系不一般啊……”
    两个人在客厅里嘁嘁喳喳地议论着,坐在餐桌边上的杜暄加快了吃早饭的速度,他想赶紧离开这间屋子。
    周曼烦躁地走了两圈,忽然冲杜暄说:“杜暄你快点儿吃,一会儿上课别迟到了。”
    杜暄没说话,端起杯子努力把牛奶喝下去。
    周曼从沙发上抓起杜暄的书包放到玄关的鞋柜上,一边说:“小暄你要争气,爸爸妈妈挣点儿钱不容易。你看你现在,每个星期光各种学费就一千多,你不努力学习你对得起我跟你爸爸吗?”
    杜暄轻轻地“哦”了一声。
    “我告诉你,只有现在努力学习以后才能轻松,如果你爸爸当初听我的去读个在职研究生,现在可就轻松了。”
    杜建成不耐烦地说:“跟那个有什么关系啊!”
    周曼不管老公说什么,冲着儿子说:“我告诉你杜暄,一定要考上师大附中啊!”
    杜暄依然轻轻地“哦”一声。他放下碗站起身,“妈我走了。”
    “嗯。”周曼从兜里掏出一百元钱给杜暄,“给你点儿钱,今天爸爸妈妈晚上回来的晚,中午和晚上你自己买点儿东西吃。”
    杜暄盯着那张粉红色钞票,跟仇人一样。
    “拿着呀。”周曼把钱塞给杜暄,推了他一把,“快走,别迟到了。”
    杜暄拿着钱,刚走到客厅就听到一阵笑闹声从窗外飘过来,林廷安尖声叫道:“抢地主抢地主,我要抢地主谁都别跟我抢。”
    然后就是爽朗的笑声,夹杂着林父林母开玩笑的声音:“林廷安,你小子是要上天吧。”
    周曼皱紧眉头:“这马静在想什么呢,怎么能教孩子斗地主呢?小小年纪不学好。”
    杜暄鬼使神差地争辩:“打牌可以训练记忆力,也可以训练心算能力,挺好的。”
    “好什么?”周曼没好气地说,“背背单词最训练记忆力了,想算算术,做点儿数学题,奥数什么的,不比打牌强?”
    杜暄闭上了嘴,默默地站在玄关换鞋。
    周曼不耐烦地看一眼表,冲里屋喊:“老杜,你想着给刘局打个电话先约一下时间,最好就今天,一会儿我去饭店定位子。”
    杜暄打了一个喷嚏,他已经感冒两三天了,不严重,就是鼻塞得厉害,嗓子也很疼,这两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直到昨天晚上,周曼才发现儿子不对劲儿,拿根体温表一量发现没发烧以后松了口气:“小暄,你去柜子里拿两袋感冒清热。”
    这句话是关于杜暄这场病,周曼说的唯一一句。
    杜暄懒得吃药,反正吃不吃都是一个星期的事儿,周曼也没留意。
    这会儿听到杜暄打了个喷嚏,周曼忽然想起来:“小暄,你穿的薄不薄?你那件黑色的棉服呢?”
    “在您那屋的床箱里。”杜暄的声音有点儿嘶哑,“我先走了,等今晚回来再找吧。”说完,他立刻逃离了这间屋子,关上门的瞬间,他听到周曼说:“老杜,想着把那瓶挺贵的红酒带上。”
    杜暄从三楼冲下来,林家大约是玩得太开心了,笑闹声隐隐回荡在楼道里。杜暄站在林家的门口听到林廷安笑得都喘不上气来了,呛得直咳嗽。
    杜暄孤零零地站在灌满寒风的楼道里,默默地听了一会儿后背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