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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7

      未醒,迷茫地喃喃道:“武哥?”
    纪明武把被子向上拉了拉,遮住让他有些挪不开眼神的胸膛,语气仍然是淡淡的:“你发烧了,多睡一会吧,我去给你请郎中。”
    严墨戟满是浆糊的大脑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纪明武话里的意思,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有些不好意思:“麻烦武哥了……”
    纪明武“嗯”了一声,帮他掖好被子,这才出了门。
    不多时,纪明武带着一个老郎中回来。那白发苍苍的老郎中为严墨戟把了一下脉,才捏着花白的胡须道:“风寒入体,看小郎君似已发汗,当无大碍,老夫开两剂药,煮了服了便是。”
    严墨戟脑袋缩在被窝里,只传出闷闷的声音:“多谢郎中,劳烦您跑一趟。”
    老郎中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反正他收了好大一笔银两,就是让他再跑几趟也乐意。
    郎中开了方子,还帮忙抓了药,嘱托了几句熬煮药汁的注意事项,这才离去。
    纪明武把药罐子煮上,让它慢慢煨着,过来先给严墨戟拿了一身干净衣裳:“穿上吧,省得再着凉。”
    严墨戟有些不太好意思,撑起酸软无力的手脚,当着纪明武的面掀开被子把衣服套了上来。
    他没想太多;倒是纪明武看到严墨戟露出的身体,眼神下意识飘忽了起来,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右手也握紧了自己的拐杖。
    等到严墨戟重新穿好,纪明武才觉得自己刚才好像有些过于紧张了,倒了碗水,端给严墨戟,看着严墨戟小口小口地喝完,脸上表情不自觉柔和了许多。
    放下碗,纪明武刚想出去,被严墨戟小声叫住:“武哥,你陪我说会话吧。”
    也许是生病之后会觉得脆弱,严墨戟现在不太想一个人待着。
    纪明武停顿了一下,重新坐了回来:“说什么?”
    “嗯……说说你从前的经历怎么样?”严墨戟想了想,兴致勃勃地问了自己一直都有些在意的问题,“武哥你的木雕是怎么做得这么好的?”
    纪明武看向严墨戟略带些期盼的目光,两颊还有一点潮红,喉头又动了动,才回答道:“无非是练出来的。”
    “天天练木雕吗?”
    “不是,练别的。”纪明武沉默了一下,才回答道,“我天资驽钝,年少拜入师傅门下后,师傅告诫我,我若想学有所成,便要付出比同门千百倍的努力。”
    严墨戟饶有兴趣地问:“然后武哥你就拼命努力了?”
    说起往事,纪明武神色柔和了一些:“没有——我在努力,同门又何尝不是在努力?单凭努力便想超越那些真正的天之骄子,哪有这等好事。”
    “那……?”
    “师傅又对我说,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天分不够,不如便走专一之道,舍弃旁枝末节,只盯着一招一式,专注练习。”谈到这些事,一向寡言少语的纪明武终于说得多了些,声音中略微带上了一丝笑意,“于是我便按照师傅的吩咐,只专心练那一招,日夜不停。”
    严墨戟虽然觉得“一招一式”听起来不太像形容木工的词,但是烧得晕乎乎的他也没有多想,只是瞪大了眼睛有些惊异:“只练一招,不会枯燥吗?”
    “自然是会的。”纪明武唇角微微勾了一下,双目之中闪过一丝怀念,“为了缓解浮躁,我便开始木雕。”
    “哦?”
    “雕刻是我一位师兄建议我的。”纪明武深深看了严墨戟一眼,“他说雕刻与书法,是最令人凝神静气之道,我练功之处并无笔墨纸砚,不如尝试雕刻,好凝聚心神。”
    严墨戟懂了:“然后你便一直开始雕刻了下来?”
    纪明武点点头:“便是现在,我有时心情难定,也会动手雕刻,不多时便能专注下来。”
    严墨戟砸吧砸吧嘴,感叹了一句:“专一之道……武哥你真是太励志了。”
    ——试想一下,一个年幼的孩童,被师傅责骂天资驽钝,对着一大堆的木料认认真真地练习,中间休息的时候就抱着一小块木头雕琢……最后成为了一个合格的木工,雕刻手艺也变得登峰造极……
    ——太励志了!
    严墨戟由衷地建议道:“武哥,我觉得你应该考虑作为木雕大师出道。”
    纪明武虽然不知道严墨戟想了些什么,但是也猜得到肯定与实际相差甚远,没有纠正他,只淡淡地笑了笑,帮严墨戟又掖了一下被角。
    实际上他在宗门内的努力,远比嘴上对严墨戟若说的艰辛多了。
    两位师兄都是天纵奇才,师傅每每提到师兄都是赞不绝口,面对自己则摆正了脸色,严肃告诫自己,想要赶上两位师兄,他就必须专注专一,把一招苦练下去,彻底练会了,再考虑学下一种。
    从此寒来暑往,两位师兄练就的招式、篇章越来越多,只有他自己,在自己的小院里枯燥地挥动着重复了不知多少遍的招式,也会常常感觉自己毫无寸进而难过得想要大哭……
    想起在门派学武的往事,纪明武有些失神,忍不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