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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怎么办,这样的小事。
流孤堂的一位姑姑说,男人在床事间是最难隐藏本性的。温柔的,斯文的,粗暴的……在欲望和本能面前都是难以隐藏的。
若男人在床底间对你好,那就是真的对你好。真的心疼你。
床下的千言万语都不用信。男人就是用花言巧语哄女人上床,提上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霍承纲床第间算不上温柔,但他很克制。哪怕是惩罚她,气她,怨恨她,他也只是冷冰冰着一张脸,动作和风细雨的推进。
华锦萼无助的想,她要是死了。怎么样才能告诉霍先生,她原谅他了。
还是……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想到流孤堂,华锦萼打了个哆嗦。
算了,下辈子告诉他吧。
*
华锦萼下午吃了发馊的牢饭,晚上有些拉肚子。
她有些发愁,也有些意外。没想到由简入奢易,由奢入简难。她在东宫养尊处优不到两年,算上在雲州华家的日子,也不到三年。就开始不习惯吃粗茶淡饭了。
华锦萼摊开双掌,看着自己的手心。这样可不行啊,她身无长技,以后可供不起自己锦衣玉食的日子。
正这么想着,两队官兵迎着一行人进来,华锦萼听见沉重的脚步身,一步步靠近。
前面的犯人看见了来人身上的官服,个个低呼。
华锦萼舌底含着的薄胎瓷微动,一个师爷上前来,手里捏着刑部的调任书。她看见纸背的纹路,舌头一压。
嘴里咸腥的铁锈味漫出。
“吐出来!”
在她进一步伤害自己前。一道男声厉声呵斥道,熟悉的嗓音……华锦萼霍的睁眼。
霍承纲、鲍云敬、方雍……还有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七八位她不认识的官员都来了。
霍承纲穿了件团花圆领,四品文官常服,金线豹子栩栩如生。他伸出手掌,华锦萼乖乖吐出带着血沫的薄胎瓷。
他看见她牙龈里的血心里就叹了口气。
霍承纲又惊又怕,惊的是华锦萼果然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怕的是他若在迟疑一步,或者来晚一步,守的就是她的尸体。
不知道为什么华锦萼这么怕流孤堂的刑罚,宁愿死也不愿意被捉回去。难道她不知道,活着才有一线生机?
责怪的话却说不出口。
霍承纲眼神心疼,看着手掌里带着血沫的薄瓷。她看到刑部来人交接才对自己下手,是因为在等他吧。
这丫头,聪明谨慎小心翼翼的让人难受。偏她看他的眼神,是那么信任乖巧。
驯服华锦萼,就像驯服山野的一头孤狼。她能独自捕兽,能独自生存,能对着圆月长啸。
可偏在你面前,她收起獠牙和利爪,又乖又憨。全心全意的信任着你。
从撕咬,到防备,到尖锐。再到如今的软化乖巧。
霍承纲心底软成一片,柔的快要化开了。
贪心之人总是不满足,孤狼被人软化之后,就开始嫌弃没有先前的野性和孤勇。
可若能被人守护,谁愿意孑然独行。
霍承纲半抱着华锦萼,宽大的官服罩着她的后背,他轻声道:“没事了。乖,没事了。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了。”
华锦萼趴在他怀里小声问:“老国公没事了吗。”
霍承纲淡淡了‘恩’了一声,没有细说。他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走吧。”
堂而皇之地的带着华锦萼离开。
一行人在京兆府大狱门口,撞见同样带着前来提审重犯的另一波官员。刑部右侍郎温宝山,冷眼看着霍承纲裹在黑氅披风,看不清脸的女子。
温宝山笑着拱手上前打招呼:“这位大人,不知在哪任职?”
霍承纲不理会他,径直带着华锦萼越过他上了马车。
温宝山神情不虞,正欲上前追拦。新任刑部左侍郎喻彦潘不紧不慢的挡在中门,含笑道:“侍郎大人。”
喻彦潘是前辽州按察使,前不久太子提拔到刑部的。虽是新人,温宝山也不好与其硬碰硬。
正所谓,打狗还得看主人。
温宝山作揖道:“喻大人也在此。真是巧了,同一桩案子。怎么就同时派了你我两位侍郎来协办呢。”
喻彦潘才不接他的话,装傻道:“可不正是。难得沐休一次,我答应幼子陪他去踏青。这不,马车还没出城。就被刑部叫了回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打着机锋。
华锦萼掀开车帘一条缝,看见温宝山。她无不庆幸的想,幸好不是楚王。
温宝山是鲁王的人。
太子政令通达,正当盛宠。鲁王私下再是手脚通天,也得费番功夫才好行事。让霍先生快了一步。
若是楚王党动手,只怕太子党未必会比他们手快。
不过,楚王至今还以为温宝山是孤臣,只效忠皇上,不站队的中立派。到让人稍微觉得解气。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