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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心盘算着离开他身边。总觉得跟着他没有未来,一心一意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离开东宫,离开流孤堂,离开霍承纲。
从小孤苦坚强的廿七还不习惯依靠任何人。
可今天她已经开始依赖他,就像一个遍体鳞伤受尽伤害的小动物,被人遗弃过无数次,被人虐待过无数次。最后只能在驯兽人手下以极其极端的方法活下来。
她嬉笑怒骂,笑颜伪装。她不管不顾,漫不经心,杀人不眨眼。是禽兽,是魔头。
清澈善良的鹿眼藏流淌着最肮脏的血。
可今天,霍骄以自己都没察觉,近乎讨好的方式讨好着霍承纲。
霍承纲不喜欢她杀人,不喜欢她动不动就起杀意。和章硕交手时,她被削的凌迟,打的半死,都不敢用尽全力反抗。
因为霍骄拿捏不住分寸,她不知道还手到什么程度是自保。什么程度是……霍承纲厌恶的杀意。
傻的让人发笑,又让人可怜。
霍骄没有正常人的脑子,没有正常人的判断能力。她的脑回路和脑逻辑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
霍承纲盖住霍骄的眼睛,轻轻亲吻着她破皮的鼻尖,微微蛰疼的电流从鼻尖滚到脖侧,再传遍四肢。
霍骄浑身都僵硬起来。
霍承纲继续吮吸她的琼翘鼻尖,微微用力,有点疼。
霍骄缩了一下,胡乱抓着霍承纲结实有力的小臂,似央求又似委屈喊了声,“霍先生。”
霍承纲喉结滚动,开口道:“恩?”
每一次,每次他都说不让她再受伤了。这是最后一次了,到头来,每一次都让她受的伤更严重。
霍承纲沉默温柔的抚摸着霍骄的额头,她还很年轻,今年还不到十七岁。花季般的小姑娘,就已经从人间地狱打滚过一圈了。
霍承纲问她,“你从前是怎么在秋男手下讨生活的?”
秋男个子不高,是个矮儒。从他残忍的抛开怀孕的母马,自己钻进马腹起。霍承纲就断定,这个男人是个变态。
霍骄想了想,道:“其实也不难,没良心就行了。”她轻描淡写,没有细谈。
霍承纲也没有再问。上好药后,霍承纲一把抱着霍骄,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却不说对不起什么。
霍骄轻轻抱着他的背,“霍先生你身上也有很多秘密啊。”今天在陈家,那些护卫的眼神她都看到了。
霍承纲‘恩’了一声,哑声道:“算不得什么秘密。人尽皆知,看破不说破罢了。”
“太子知道吗?”
霍承纲闭眼道:“许是知道,许是不知道。我不愿意去深想,只要他一天没杀了我,我就一天辅佐于他。”
竟这样胆怯。
“有些不像霍先生的行事作风。”霍骄抵着他的额头低喃道。
霍承纲淡淡道:“哦,我是什么行事作风?”
霍骄道:“总之不会是含混了事的行事作风。”
霍承纲低低笑了一声,坐直身子,重新给她鼻尖也点了药膏,轻柔揉晕开。淡粉色的止血药膏停在霍骄鼻尖上,有点滑稽。
霍承纲看着她笑,霍骄眸色中闪过一丝恼火。
外面有人回来给霍承纲禀事,霍承纲放开她道:“我去去就来。”隔着两扇门,耳目聪明的霍骄听到霍承纲在给人发脾气。
秋男跑了,霍承纲恶斗章硕的时候,底下人却看丢了秋男。
这确实值得人生气。
秋男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要么一辈子不招惹他。要么招惹了他,就干净利落的做个了断。否则秋男绝对会以变态的手段加倍报复。
霍骄有点担心霍承纲。
过了会儿,霍承纲回来了。他步履轻健,不再掩饰自己的武功底子。边走边拧袖子上的茶水,神情冷冷。
霍骄偏头看了他一会儿,这才意识到。这个人即便不是小国公陈棠,也是涿州赫赫有名的军师霍承纲霍先生,倍受人尊敬推崇。
不用小国公陈棠的名声,他一样可以号令群雄。
甚至在三教九流各显神通的人才中,霍承纲的命令更起作用些。
“这么瞧着我干什么?”
霍承纲下巴微扬,指使她道:“去给我拿件干衣服。”
箱笼就在床尾,离他不过三五步的距离。霍骄撇撇嘴,还是下床了。翻了翻,促狭的给他找出件大红色的团花直裰。喜气洋洋的。
霍承纲褪了外袍,没有注意看。回头捏到手发现是件大红色,他微微愣了愣,无奈的看了霍骄一眼。还是穿上了。
红袍白皙俊秀逼人,一下子让他年轻了五岁。有种少年气的清隽俊俏。
霍承纲本就生的玉面阴秀,有种近乎秀气的俊美。男生女相,这在相学中是很好的面相,大富大贵。
也难怪他单凭着一副相貌,就能被老越国公捡回家。
霍承纲穿好衣服后没有再出去,捏着本《六祖坛经》倚在拔步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