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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袋里。
微胖的警察说:“那些咬破他身体的虫子呢?我们在现场没有发现任何虫子活动的迹象。”
按照他们的口供,如果真的有虫子从死者的身体内爬出来,屋里肯定还有活虫,至少会有虫子沾着血迹爬行的痕迹。然而地上除了从伤口里淌出来和滴落的血之外,什么也没有,简直像是他们集体出现了幻觉。
沈袖月赶到时,现场就只剩下一片血泊,虫子去了哪里她也说不上来。张怡眼睛直勾勾的,一想起当时那个情景就忍不住要崩溃。她恐惧地缩成一团,颤声说:“我不知道,虫子从他身体里爬出来之后就四处逃散了……我也很怕,怕它们来咬我。”
沈袖月拍了拍她的背,张怡哽咽道:“那是我唯一的弟弟啊,我爸妈知道了可怎么活……你们通知他们了吗?”
警察道:“已经通知了,他们正在赶来的路上。”
张怡捂着脸呜呜地哭泣。胖警察还是不能相信这种非自然的现象,皱眉道:“那么多虫子,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就消失了?”
沈袖月说:“说不定那些虫子本身就没有实体,只不过是灵体寄生在他体内,在某个临界点冲破了他的身体,然后就消失了。”
胖警察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咧着嘴哈哈大笑起来。
沈袖月看着他嘲笑自己,一脸冷漠,心想:“笑什么,你想起老婆生孩子了吗?”
胖警察说:“那些虫子为什么单单跟他过不去?住在一个屋檐下,怎么不去寄生他的父母、姐姐?”
他说着随手乱指一通,张怡下意识打了个寒战,瑟缩的更厉害了。
沈袖月说:“冤有头债有主,这些低等生物虽然没有智慧,灵性却很强。这是他滥杀的结果,没有参与的人自然不会被祸及。”
她的表情严肃,双手交叉放在膝上,一副坚持自己立场不动摇的态度。云海升发现自己的夫人认真起来还是挺有当家人的气势的,对她心生赞许,微微笑了一下。
她的因果论跟那个胖警察的唯物论形成了对峙的局面。胖警察渐渐笑不出来了,场面有点僵。
那个高大的警察开了口,说:“世界上确实有不少难以用科学解释的现象,对待这种事,还是得尽量客观一些。”
那个胖警察办案多年,倒是也见过个别超自然现象的案例,暂时不想跟她争论了。他收敛了笑容,又问了几个问题。这时候张怡的父母赶到了,哭声贯穿了整个警察局的走廊。
警察忙着安抚他们的情绪,审问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让目击者先回去,有问题再联系。
沈袖月和云海升回了家,云海升知道她受了惊吓,说:“你歇一阵子吧。”
沈袖月嗯了一声,说:“我觉得我祖父真的很厉害,每天见那么多吓人的事还能面不改色,真够不容易的。”
云海升平静地说:“你现在退出也来得及。”
沈袖月沉默了片刻,说:“我不会退的。我是沈家唯一的传人了,我得把这块招牌传下去。”
云海升说:“你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说不定你祖父觉得让你做自己喜欢的事,他会更开心一些。”
沈袖月说:“我现在就在做自己喜欢的事。能跟你在一起守着爷爷留下的这一切,我心里很踏实,觉得这就是我的归宿。”
云海升说:“使命感还挺强的。不过凡事量力而行,千万别硬撑。”
沈袖月觉得依他的高冷,这么说就是在关心自己了,笑了一下,说:“好。”
半个月之后,警方的调查结果出来了。医院的说法是死者体内有大量的寄生虫卵,卵孵化成了成虫,咬破内脏和腹腔破体而出,导致了死亡。
在自然界这种寄生的情况还是挺常见的,比如说赤眼蜂、姬蜂。然而蜈蚣并没有这样的生活习性,死者体内为什么会孵化出大量的蜈蚣,医生也给不出解释。
社会需要安定团结,大家需要一个能够安心的解释,于是盖棺定论,死者因患寄生虫疾病死亡,并无异常现象。
沈袖月知道必然是这样的结果,还是有些惆怅。她很同情张行,也为未知的事物感到恐惧,感觉自己的力量太渺小,很多事情都无能为力。
她说:“张行的案子了结了,按疾病死亡定论的。”
云海升正倚在罗汉榻上看线装书。他靠着雕花窗,一手随意搭在榻桌上,是种松散的恰到好处的姿态。他穿着白衬衫,外头披了件鹤氅,宽袍大袖的特别道骨仙风。
他随口道:“你怎么知道的?”
沈袖月扬起手机,说:“刘警官微信发了结果给我。”
云海升放下了书,转脸看她,说:“刘警官?”
沈袖月说:“就是那天给我录口供的警察,叫刘新鸿。”
云海升想起了那个警察的模样,那人高大英俊,正值壮年,说不定还没结婚。他眼皮跳了一下,说:“你怎么连他叫什么都知道?”
沈袖月便笑了,狡黠地说:“我是目击证人,他当然要联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