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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他叹了口气,眼睛盯着桌上的一碟子薄荷糖,似乎想吃一点。
沈袖月会意地把糖盒推过去。那人狠狠地抓起一把糖塞进了口袋里,仿佛要把委托费吃回来似的。又拆开一块,穿过面具开口的部分,塞进了嘴里。
沈袖月看出来了,这个人挺喜欢占小便宜。她虽然喜欢钱,在这人面前根本就是小巫见大巫。
他吃完了糖,左右环顾,说:“有水吗,齁得慌。”
沈袖月只好起身给他泡茶,片刻给他端了杯袋泡红茶过来。那人捧着茶杯,费劲儿地喝了一口,砸了咂嘴,仿佛要把茶里的香气一缕不浪费地全吸收了似的。
沈袖月怕他烫着,说:“面具不摘吗?”
那人这才想起了自己的痛苦,搁下茶杯,小声说:“摘不下来。”
沈袖月有点茫然。那人说:“我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你们帮忙的。”
他说着,双手抓着面具的两侧,用力地扯了一下,摘不下来。他塌下腰缩成一团,沮丧地说:“这面具可能长在我脸上了,一往下扯就肉疼。”
沈袖月感觉事情变得奇特起来了。她说:“我能试试吗?”
那人说:“可以。”
沈袖月观察了一下,面具贴在他的脸上,没有绳子绑在头上,却贴的很牢固。她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面具,感觉面具后面有一股粘滞力,仿佛跟他的肉长在一起了,轻轻拽拉不下来,用力拽那人就疼的哇哇大叫。
她回头看云海升,云海升也试了一下,确实摘不下来。他说:“你把眼睛闭起来。”
那人听话地闭上了眼。云海升手中生出一道金光,按在面具上,想用灵力摘下来。那人却像被烫到了一般,惨叫着跳起来,喊道:“啊啊啊……烧死我了!”
云海升的灵力没接触到他的皮肤,只是碰到面具,他却疼得好像自己被灼伤了。看来这面具不但摘不下来,它的痛感还会传达到他的身上。
云海升摸了摸他的面具,说:“有触觉吗?”
那人说:“有,但是很迟钝。”
云海升把沈袖月头上的簪子拔了下来,戳了面具一下,说:“疼吗?”
那人捂着面具哎呦了一声,说:“疼。”
沈袖月在一边看着,感觉这张面具仿佛成了他的第二张脸,这个情形让她想起了抱脸虫之类的科幻片。云海升坐了回去,说:“这面具是怎么到你脸上来的?”
那人说:“我在外头捡的。”
沈袖月露出了什么鬼的表情。那人低着头,显得很害怕,又十分懊悔。
他说:“我叫刘苒,在公园边上盘了个店,卖点杂货。”
他说:“来这边锻炼的人比较多,我一般就卖矿泉水、刮痧板、练功服之类的东西。最近快到中元节了嘛,我就进了点黄纸和香。大约半个月前,傍晚下起了雨,外头湿漉漉的。我看也不会有客人了,就打算提前打烊。”
他说:“这时候外头来了两个人,一胖一瘦,都穿着黑色的雨衣,戴着帽子挡着脸,看起来阴森森的,让人很不舒服。两个人身上的雨水直往下淌,脚上的泥沾都沾在店里了。他们走了以后,我专门打扫了一遍地。”
沈袖月点了点头,说:“然后呢?”
刘苒说:“他们俩应该是货郎,胖一点的那个人扛着个木头架子,上面挂着一些拨浪鼓,虎头帽之类的小孩儿玩具。另外一个背着个挎包,里头鼓鼓囊囊的。瘦子拉开拉锁,从里头取出一大把钱,都是五毛一块的,一看就是卖货挣的零钱。”
他说:“瘦子把那一包零钱全给了我,说要买黄纸和香。我光数钱就数了好久,一共是二百一十块钱。我把香给他们,胖子却说他们有事急着走,说能不能托我帮忙烧给他们的先人。”
刘苒说:“我觉得有点不妥,但还是答应了。那胖子留了两个人的名字,说让我晚上九点钟以后在路边画个圈,左上角留个口,默念两个人的名字,把黄纸投进圈里烧了。”
沈袖月说:“你烧了吗?”
刘苒说:“当天晚上下雨一直没停,我第二天晚上才烧的。当时黑漆漆的,点起纸之后,起了一阵阴风。我当时寒毛直竖,烧的过程腿都打哆嗦。赶紧烧完了就走了。”
沈袖月说:“然后呢?”
刘苒说:“当时虽然吓人,但是过了几天就不再去想了。结果前几天傍晚,那两个人又来了,他们比上次穿的光鲜了一些,都戴着帽子,低低地压着帽檐挡着脸。他们又带了一大包零钱过来,要买黄纸,跟上次一样要求我帮忙捎给他们的亲人。”
刘苒苦恼地说:“我实在害怕,拒绝了他们。但那两个人说他们不方便烧,给我额外加了二十块钱,让我再代劳一次。我一时心软,便同意了。”
他说:“他们走了以后,当天晚上我拿着黄纸想烧,又觉得害怕。反正烧没烧他们也不知道,我就没烧。”
沈袖月觉得这样就不好了,做生意讲究童叟无欺。那两个货郎挣钱不容易,拿了钱不办事,不管是人是鬼,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