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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久居高位之人惯于发号施令,身上总带着耀眼夺目的威仪,可是此刻,罗瑾的眉眼间却是少有的温柔。
苏颜不记得他对自己有这般温柔过。
她知道自己已经死了,可她的灵魂却还飘荡在周围,她能够看清楚昭和宫里的人和物,也能看清楚罗瑾眼角倏然滑落的泪。
他竟会哭?我死了他该高兴才对啊。苏颜想擦去罗瑾脸上的泪水,却做不到,她的手只能徒劳的在空中挥舞。
“颜儿,那年桃花灼灼迷人眼,花树下的你却人比花娇。”罗瑾脸上带笑,声音低沉缓慢:“朕一见倾心,你可知晓?”
苏颜错愕,她不敢置信的看着罗瑾,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可除了温柔和难过,看不出别的什么了。他说他喜欢我?
“我多想给你自由,多想成全你。”罗瑾也一样很老了,同样满头银丝,可是在苏颜眼中,他永远是当年那英姿飒爽的太子殿下。
苏颜心中极欢喜,同时也满腹疑惑,如果你喜欢我,又为什么对嘉仪郡主念念不忘?又为何不来我宫中看我?还有方才所谓“成全”又是何意?
苏颜有好多好多问题想要问,可惜谁也听不见她的声音。再后来,那种熟悉的无力感再度袭来,苏颜眼前一黑,坠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
再次醒来,苏颜重生回到刚入东宫那年。
屋中轻纱帐幔细软朦胧,熏香清甜细腻,袅袅升腾的青烟微微飘荡,雾儿似的消散在空气中。
落地的青花官窑瓷瓶插的是苏颜最喜的月下百合和紫色玫瑰,花朵开的妖娆,无比美艳。
苏颜的睫毛根根分明,又长又翘,微微颤抖几下,倏尔睁开了眼睛。
她觉得自己做了好长一个梦,大梦初醒,如重生一般回到最初的起点。
苏颜坐起身子,伸手撩开了质地柔软的帐幔后,缓缓环视四周。身上盖的是绣了大朵桃花的蜀锦被,轻柔的薄被顺着她的动作滑了一角在地板上,而地上铺着西域进贡的羊毛地毯,是华贵又好看。
整个房间装饰的明媚又温馨,是苏颜少女时代最喜欢的装饰。可她分明记得,从上年纪信佛后,她的卧房早就只剩下单调老气的明黄色。
“咳咳。”苏颜喉头涌起一阵不适,她捂着嘴轻咳了几声。
门外立刻响起窸窣的脚步声,有年轻女子贴着房门低声道:“娘娘您醒了?奴婢这就进来伺候。”
这声音听在耳中陌生又熟悉,但苏颜一时间也想不起在何处听过,只捂着胸口应了。
吱呀一声细响,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安知捧着一盏玫瑰花茶走进来,微笑着说:“刚才听娘娘咳了几声,喝几口茶润润嗓吧。”
苏颜愣住,眼前的宫婢脸圆嘟嘟的,不到二十岁,和她的陪嫁侍女安知年轻时长的一模一样,可安知去的早,在她还是皇后时就去世了。
“你叫什么名字?”苏颜用力攥紧蜀锦被,粉嫩白皙的指头都泛起白色,她缓缓想起弥留之际的场景,她硬撑着一口气等罗瑾来看她,终究没有等到,后来,后来他说喜欢自己?!
“娘娘,奴婢是安知啊。”安知上前将茶盏放下,担心的看着苏颜,太子殿下率兵去西南平乱以后,娘娘就一病不起,本已经慢慢调养好了身子,怎么今日连自己都不认得了?
苏颜生的是冰肌玉骨,潋滟秋眸中水光氤氲,琉璃似的眸子闪亮的像是天上的星辰,即便此刻万分错愕,可看在旁人眼中,不过是有些迷茫,柔弱纯净的像是不染红尘的仙子。
唐国公家的嫡小姐有倾城之色,绝不是虚言,安知虽是女子,也时常被娘娘的美貌惊艳到,美到极致反而让人起不了嫉妒之心。
苏颜呆愣了几秒,掀开被子,赤脚踩着毛茸茸的地毯往落地铜镜前走去。
她的足小巧又娇嫩,白皙的皮肤上透着淡淡的粉色,和枣红色的地毯交相辉映,越发显得肤色胜雪。
苏颜在铜镜前顿足,出神的望着镜中之人。
里头的少女乌发雪肤,又滑又密的秀发散在肩头,一直垂到了小腿肚儿。一张精致的小脸上,眉目如画,嘴唇粉嘟嘟的自带一抹绯红,眉梢一粒小小的黑痣,为清纯无暇的面庞上点上唯一的一丝魅惑。
苏颜此时此刻无比确定,她重生了,回到了最年轻的时候。苏颜久久凝望着镜中人,忍不住喜极而泣,晶莹的泪珠划过无暇的面庞,为绝色的容颜增添令人心碎的保护欲。
“娘娘,您怎么了?”
安知提着粉色攒珠绣鞋,一边伺候苏颜穿鞋一边宽慰道:“娘娘,太子殿下很快就要回来了,您不要太担心,殿下是真龙天子,必定会平安归来的。”
苏颜想起来了,他们成婚不过几日,西南番王宁王的封地附近就爆发了匪乱,罗瑾奉旨率兵亲自去平乱,一去就是三个月。
燕国尚武,贵族男子会武艺和骑射是必须之事,罗瑾作为储君,亲自平乱也是情理之中,可苏颜知道,罗瑾此去西南,还有另外一层原因。
他挂念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