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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缓离去的影子,车内美人悦耳动听的声音和酥骨的馨香,还叫那几个粗鄙的兵甲垂涎不已。
“哪里来的娇娘子,真香。”
车驶出了城门,小六子抓了抓头发:“娘娘何必受此等委屈,奴瞧他们死个万次也不足惜,小小城门守卫,就如此猖狂……”
“咳咳。”苏颜用帕子捂着嘴咳嗽几声,摇摇头:“这次出城不宜声张,待我们到了佛寺,你去通知府衙的人,将他们敲诈勒索的事情告发便是。”
小六子低头答是,不过,看这周围扮做随从的大内侍卫,还有隐匿的暗卫,恐怕不用等他去曝光,那几个胆大包天的早就被收拾干净了。
山间小路摇摇晃晃,罗瑾送太子妃出宫去皇寺的事情,做的很低调,就像寻常官户人家出行一般。
苏颜掀开帘子往外看,外面群山环抱,树木郁郁葱葱,偶尔有鸟儿叫声清脆。
安知给苏颜垂着腿,轻声道:“娘娘在想什么呢?”
苏颜垂眸,摸了摸空荡荡的耳垂,嘴角勾起微笑,不知殿下那边,如何了。
*
送走了苏颜,罗瑾召集东宫属臣和谋士议事,大家为某些问题争论不休,吵的脸红耳赤。
罗瑾正襟危坐,低头抿了口茶,脸色沉沉的听他们辩论,他喜欢手底下的人直言,也许他们互相争辩,自己从中听取意见。
太阳渐渐升高了,罗瑾抬眸看向窗外,一群鸟儿扑翅掠过。
苏颜的马车应该已经出城了。
罗瑾摸了摸腰间的荷包,里头的翠玉耳铛有些硌手,又仿佛还带着那个小姑娘的气息。
他烦躁的心情霎时有了点好转。
深邃的眸眯了咪,挥手叫他们停止争论,自己从中拿了主意。
“哎呦,殿下吩咐,实在……不便打扰。”
“先等等……”
门外传来隐约的推就争吵声,福川开了门出去,一会儿回来垂首为难道:“殿下,太后病重了……”
罗瑾重重搁下茶盏,凝眸望向跟在福川身后进来的,一个衣着体面的老太监。
老太监声音尖细,佝偻着身子:“殿下,太后娘娘晨起身子不适,那喘气声听着都叫人难受……奴瞒着太后,特请您过去看看。”
又病重了?
罗瑾深沉的眸藏着无尽寒凉,一股看不见的气势逼的老太监不敢抬头,声音越来越小。
“去慈宁宫。”
他起身穿了外袍,大步往外去了,坐在轿辇上时,脸色亦是满满阴沉。
慈宁宫里上至妃嫔下至宫人,跪倒了满满一大片,大家屏气凝神,不敢东张西望更不敢喧哗。
罗瑾穿着明黄色的蟒袍,端的好一副雅肃清正的模样,阖宫皆知陶太后节俭,却不知慈宁宫一年的开销就要几百万两白银,都知太后不摆排场善待小辈,可这人来都来了,却叫人跪满庭院。
他眼底的讥讽一晃而过。
内殿里陶太后苍老的声音隐约的传来:“皇上,太子现在事忙……哀家小病而已,无需叫他过来,你不用叫他来。”
罗瑾余光打量那个“偷传”信息的老太监一眼,手里拨弄着檀木念珠。
太后实在是“低调”又“体恤小辈”。
面前的珠帘被宫人掀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出现在后面。
太后浑浊的眼珠里微观闪闪,随即捂着帕子咳得惊天动地。
皇上大病稍愈,叫人扶着坐在一旁,皇后端着汤药坐在床侧。
见到太子来了,宫人赶紧搬了张软凳过来。
“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太后面色有几分病态的红润,捂着胸口一副痛苦难耐的模样。
“你身上担子重,事情多,哀家老了,有个小病小痛的都是自然规律,太子不必日日都来请安。”
罗瑾直直坐下,薄唇微勾,长眸眯了眯:“谢皇祖母体恤。”
“……太子,哀家这些日子总是梦见娘家人,要是哀家那位娘家侄女朱陶氏能进宫侍疾,陪伴在哀家左右,就好了。”
说完,太后捂着嘴又是一阵急咳,暮气沉沉的目光掠过罗瑾,又看向皇帝。
朱陶氏,太后的亲侄女,是徐县县守的填房夫人,今年不过二十多岁,和太后见面的次数一双手都能数过来,思恋?罗瑾眸色深了几分。
从他查实徐县县守欺上瞒下,挪用库银开始,太后才记起这位亲侄女朱陶氏吧。
毕竟朱陶氏的夫君被押入了刑部大牢,她又怎么有心思入宫为太后侍疾呢,那么太后的病,岂不是好不了?
罗瑾垂眸,攥着念珠的手指动了动,声音肃沉:“皇祖母请入宫便是。”
从太子查徐县库银,到任陶氏用尽了手段都不肯撒手开始,太后知道,这位未来的新帝,有一颗冷血无情的心,他不再顾及陶氏的拥立之恩,是头狼崽子!
不理会她话中的暗示,也是意料中的。
太后呼吸急促了些,将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