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脑内的系统也配合着继续念道:
“片刻迟疑,戚嫣终究是不太忍心。
“花瓶上的朝露牡丹是她最喜欢的一个品种,即便是被绘在冰冷的瓷壁上,终其一生都注定只不过是一抹水月镜花的幻影。即便如此,她也不忍让它染上哪怕一丝尘世浮靡的污垢。
“戚嫣冷静了下来,将花瓶小心翼翼地重新放回了桌案。
“她缓行几步,走到晋佾的面前。鼻间溢出一声不屑的冷哼,抬脚便向他的胸口踹了下去。”
闻迢迢:“……………………”
什么玩意儿,原来重要的不是人,而是瓶子吗?!
这他妈谁能知道啊!
地上这位男同志有多罪不可恕她暂时还不清楚,但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她扮演的这位姑娘,绝对脑子有病!
显示屏又灭了下去,但脑内的机械音还在。
闻迢迢已经能够预料,毕竟这两段情节一前一后,并没有同时出现,很像是考题与答案的结构。估计她没能让剧情走上正确的轨道,会有什么惩罚的机制。果然,伴随着背景里突兀响起的嘈杂而不详的警告音效,系统冷冰冰地宣布:
“OOC判定!OOC判定!
“女主戚嫣嗜花如命,即便是面对自己的心上人,也无法撼动她一颗爱花的赤子之心。宿主对女主性格的错误解读成功触发了原文作者的愤怒,请接受来自作者的审判吧!”
在它说这一段话的时候,闻迢迢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周遭的时间整个静止了下来。
她的四肢一动都不能动,而这种情况并没有随着判定声音的停止、时间的恢复流转而缓和。似有一股由外在介入的力量,严丝合缝地攫住了她现在这具身体的四肢百骸,闻迢迢只剩下大脑中的一个灵魂能够自主思考,她眼睁睁瞅着“戚嫣”同学自己行动了起来。
女人避开地上那滩污渍,款款走下台阶,走到了跪坐在阶下的晋佾面前。
闻迢迢得了一刻清闲,终于分出点儿心思来好好观察大殿中的另一位角色。
毋庸置疑,这是个十分貌美的男人。
凤眼,泪痣,美人尖。该有的都有了。瘦削平滑的下颚,整个面部线条都趋于柔和。
只不过那一双如曜的眼眸中仿佛缠绕着冰封的荆棘,他阴恻恻地看着戚嫣,嘴角却挂着笑。身上只着了一件薄薄的中衣,现在一侧的领口已经滑下了肩膀,匀称紧实的胸膛裸露出来,煞白的肤色在昏暗的大殿之下十分扎眼。
晋佾用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他披散的长发。他跪坐在地上,仰头直视衣装繁复的年轻女君,神色间却不见一丝一毫的狼狈与卑微,倒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当然,若论气势,戚嫣也不遑多让。
她身着暗红色的朝服,发髻高挽,不过只略篦几阙珠钗,没挂太多琐碎的装饰。右手食指小指无名指上都套着长短不一的护指套,如今,她就用小指上那弯最长的尖角,轻轻挑了一下晋佾的下巴。
“阿容啊。”
女人声线含着点儿清冽的沙,话音拉长,显出一丝慵媚。
闻迢迢内心揣测,她这叫的应该是晋佾的小名吧。
“都是因为阿容的缘故,我心爱的小牡丹都没有了,还沾上了那样腌臢的东西。阿容觉得,应该怎么补偿我呢?”
就冲这悠悠扬扬的小调子,闻迢迢已经基本能把这人定义成一个变态了。
按理来说,用这种语气说话的,在小说里拿的通常都是反派剧本,也不知道这位姑娘何德何能,居然荣升成了女主。
这处大殿虽然辉煌,不过看制式自然并非金銮殿。殿门紧闭,屋宇之下偌大空间,只他们两个人而已。大概便是仰仗这颇显隐秘的氛围,晋佾的胆子格外地壮阔,他勾了勾唇,一点儿也不见害怕,反而还目露缱绻,哑着声道:
“我以为这是,君上宁愿毁了它,也不舍得毁了我。”
“不舍得?”
戚嫣仿佛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一般,轻嗤了一声,眼角眉梢都挑着赤晃晃的不屑。闻迢迢对此倒是十分理解的,毕竟若不是有她先入为主,戚嫣早把脚踹到这位同志的心口上去了……
她这一通指责,这一句反问,均像是顺道而为的嘲弄,说过就过了,并没有要求一个结果。戚嫣也就在晋佾的身边停了这么一小会儿,便又继续向前,往门口走去。
她打开大门,门口守着一摞诚惶诚恐的侍卫。
“下一回,若是再放这种不三不四的东西近我身,脑袋不好使,就干脆不要留了。”
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话,侍卫们却不敢轻描淡写地听,纷纷垂下脑袋,胆战心惊地应是。戚嫣迈过门槛,临到阶前,回头看了一眼,侍卫们挤在门口踌躇不前,正不知拿里面那位如何是好,她这一眼显然也是越过人群,指着内里的晋佾去的。
她淡淡道:“自己洒出去的水,自己收拾干净。”
这才算彻底吩咐完了,背过身去,绣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