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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中烧,翻着白眼斥吼:
“我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戚韶额上青筋一岔接着一岔,他也是应付得多了,根本没和对方讲理,单揪着人家的痛点戳道:“你无礼之前,也该问问陛下同不同意。”
到此时,幽国那些人也把人给认出来了,咬着牙磨:“晋小公子。”
闻迢迢:“……”
很好,很厉害,看来是个远近驰名的小疯子呢!
闻迢迢厉喝了一声:“够了!”
戚嫣在这个位置坐了这么多年,气质中早就融进了一派天家的威严。更何况如今是真的发怒了,她黑沉着一张脸,上首之处正是烛火最盛的地方,自下方向上看去,仿佛所有的光芒都集中在了那么一处。
那威压如有实质,大殿之内瞬时安静下来,人人屏息,不敢再多发一句。
连那群被打断的舞者都一个个惶恐地屈膝跪了下去,晋佾倒还颇觉有趣地挑着眉稍,兴致勃勃地望着她,似乎是在好奇她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闻迢迢感觉十分糟心,索性不去理他。她淡淡向着旁边的侍卫吩咐道:
“去看看原先的那名领舞如何了。”
其实也不必她提,早在觉察到人物不太对劲的时候,幽国的使臣团就已经派人下去找了。那个倒霉蛋没过多久就被带了上来,鼻青脸肿,发丝凌乱,衣服被人扒光,现下身上只披了件宽大的外袍,唯一的束缚就在腰间的锦带上面,瘦弱的胸膛大敞在外。他委屈巴巴地小声啜泣着,手臂抬起,无助地抹着眼泪,衣袖顺势滑下,露出上面青紫的鞭痕。
闻迢迢眉头一皱,戚韶就仿佛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立马又帮她唱了个白脸:
“哪来的奴才不懂事,陛下就差你们这些时候,连人家一个体面都等不了?”
体面是给诏国的,虽则把人接上来的是宫中的侍卫,然而去寻人的毕竟是使团的下属,他们真是巴不得能将人弄得更狼狈一点。二殿下这话便是指桑骂槐了。晋佾懒懒地瞥了一眼跪坐在自己斜后方的倒霉蛋,顿时就仰着下巴嗤了一声:
“我只打了他脸。”
闻迢迢:“……”
看出来了,小身板确实不怎么样,估摸着是脸比较好看……
她觉得自己仿佛听懂了晋佾的潜台词:这小破胳膊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幽国的使臣自然不乐意了,那管事的冷哼道:“我道晋小公子蛮横跋扈,但好歹是个敢作敢当的主,却原来是个缩头乌龟,欺软怕硬,仗势欺人!”
倒霉蛋就没有自家主子的这种魄力了,按理说大夏天的,殿内还烧着熊熊烛火,哪怕只是披了件单衣,也冷不到哪儿去。他却一直在瑟瑟发抖,看上去不像装的,是闻迢迢全程绷着张脸,货真价实给他吓的。
他只在那里一个劲儿地磕头,呜咽着道:“请陛下、请陛下明鉴!”
闻迢迢心说,这还临时升了个堂是怎么着?明鉴个鬼啊。
她看着两人问道:“事情发生的时候,可还有其他人看见?”
“怎么可能?”晋佾翻了个白眼,仿佛在不满她居然质疑他的办事能力。
闻迢迢:“……”这位爷真是分分钟让人一言难尽。
倒霉蛋没有搭腔,那估摸着就是当真没有了,毕竟事出突然,想要栽赃也一时半会儿难以筹备周全。闻迢迢便心安理得地将事情一笔给带了过去:
“既然无人作证,便是谁说的也不准。”
使臣团对此自然还有点儿话想说,时机难得,再怎么也是自己人吃了亏,他们是很想在诏国这边赚一个人情的。然而闻迢迢不打算让他们有这个机会,颇为轻佻地反问:
“怎么,就为这么个男人,各位连这顿饭都不要吃了?”
“……”对不起,在座的除了你,好像都是男的!!
倒霉蛋发现,这位女君不但绷着脸的时候可拍,挑眉笑起来的时候,更加惊悚……
她这话轻描淡写的,不仅说出了自己对此的态度,也暗示了对方:要逮着这么件小事追根究底,那就是不想吃这顿两国宴,不想要增进友谊,打算撕破脸了。这就不是我不给你们面子,而是你们自己要挑起纷争。
幽国人前来献花,终究不是以挑事为目的,总不能本末倒置,闻言哪怕不忿,也只得作罢。
闻迢迢这才缓和了语气,又吩咐:“把人带下去,让太医给瞧瞧。”
之后转向了晋佾。
前头那些个气场爆发,那都是照着戚嫣的性格强撑起来扮给人看的脸面,这回一番咬牙切齿,闻迢迢可是做得真情实感:
“阿容,我以前是不是对你太仁慈了。”
晋佾分毫不知道“谦虚”这两个字怎么写,甜甜蜜蜜地回:“君上对我一向很好。”
闻迢迢顺着他点头:“我就是对你太好了。”说罢冷下脸来,盯着他,一字一句,不容反驳地道:“把他带下去,禁足一月,收了宫牌,没我允许,不准再迈出宫门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