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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主盈起了潸潸泪意,嗓音也发哑。戚嫣伸手抹了抹他眼角的水渍,面上是毫不作假的心疼神色:“我哪有这个意思?”
她探过身去,蜻蜓点水般吻了吻少年的额头,温声道:“我待阿越是个什么心思,阿越这么多年还不清楚吗?”
她这么一说,单越的耳朵又红了。他这才神色稍缓,服服帖帖地重新偎去戚嫣的胸前,腻着调子道:“嫣姐姐莫要再赶我。我待嫣姐姐的心,是要一辈子的事。”
事态平息下来,闻迢迢也就在这个时候重新回到了戚嫣的身体之中。
她早就看出,系统搞的这个审判,只能帮她收拾收拾烂摊子,是抹不去她作孽的痕迹的。而且除非特殊情况,时间并不会很长,一般解决了当下的危机后便会结束。有了这一层保障,她还能有什么负担,搞事可不就是分分钟的事情?
她就着单越刚说的话,话音立马就是一转:“也不必这样长久。”
“哔哔”!!
闻迢迢又被挤走了,扔个炮仗点完就跑的滋味真特么酸爽。
单越面上露出了茫然的神情,人生的大起大落转变太快,他都有点儿承受不来。
他皱着眉毛道:“嫣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
戚嫣这一张嘴也是厉害,应付起突发情况一点不慌:“我终究要比阿越先走一步,站在这个位子上的人,多半不寿。阿越哪怕没了我,也该开开心心的才是,哪有念一辈子的道理?”
“嫣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
同一件事被接二连三地反复提及,单越难免也察觉出不对劲来了,心头有些发慌:“嫣姐姐,你别吓唬我,我不在的时候,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今日为何总是说些生生死死的话,可是方才小歇时,被坏梦魇着了?”
他语间焦急,戚嫣捏了下他的手掌以示安抚,又懒懒笑道:“不过是翻了几页闲书,发发牢骚罢了。我与阿越相差的这七载光阴,到底是心头的一根刺,每每想起,便在意得不行。”
单越听得难受,郁郁地往她颈间蹭了蹭脑袋,垂着眼道:“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一直和嫣姐姐在一起的。”哪怕死也一样。
“犯什么傻。”戚嫣自然听出了他话语背后暗含的意味。她捧住他的脸,眼波荡荡,带了些许嗔意,“阿越是仗着我心软,总说这种话来恼人。”
单越抿了抿唇,小脸粉扑扑的,被这带着勾子的语气挠得心痒。他听着她话中的珍重之意,心头像被毛刷抹了蜜似的,索性也就不再说了,只把那略显偏激的小心思暗暗藏下。
气氛一缓和,闻迢迢就又回来了。
她保持姿势不动,顺手捏了捏单越手感极佳的小脸蛋,倒是没有因此而心软,紧接着便又淡定地另辟开了一个话题:“你今日来的时候,可看见晋佾了?”
单越眉头一皱,不开心道:“提他做什么。”
“他没找你麻烦?”
“他能找我什么麻烦。”
藏不住情绪的大男孩立刻就做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自作多情的疯子,也就逞逞口头上的威风。他若真伤了我,嫣姐姐还能饶了他?”
后面这一句,带了点撒娇的意味。
然而闻迢迢置若罔闻,随手一翻,将之前晋佾送她的那朵瓷花翻了出来,悠然于掌心轻轻一旋,递到了单越眼前:“阿越觉得,做这么个小玩意儿,得花多少时候的工夫?”
这花单越自然认得,是戚嫣最喜爱的朝露牡丹。看材质,他便清楚了这物件是出自谁人之手,心中一时酸涩不堪,置气道:“能花多少工夫!嫣姐姐若是喜欢这个,我央爹爹请天底下最好的工匠,千个百个也能给嫣姐姐造出来。”
话幼稚得让闻迢迢失笑出声,她缓缓摩挲着釉紫色瓷面上沁骨的冰凉,眼睫微垂,漫不经心地道:“我的心也不是石头做的。何况我与他自幼相识,单凭他这些年为我劳前劳后的这份心意,不值得我为他一刻心动吗?”
“他对嫣姐姐不好!”
单越慌不择言,说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又开始四处找补:“他这人成日惹是生非,哪里考虑过嫣姐姐的心情。若不是嫣姐姐仁慈,朝上御史一人一道谏折,早把他给砸死了。他可从来没体谅过嫣姐姐的苦心,哪配得嫣姐姐的怜悯?”
说到最后,自己底气先不足起来,讪讪收了声,可怜巴巴地拽了拽闻迢迢的袖子,哀求:“嫣姐姐,我不喜欢他。”
直到目前为止,系统都还没有制止闻迢迢。
证明原先,戚嫣在单越面前,是不忌讳提到晋佾的。看得出来,晋佾大概是横在两人中间的一道铁刺,单越不待见他,可又不敢在戚嫣面前太针对他。
闻迢迢笑了笑,生动形象地展现了一下什么叫做厚颜无耻:
“阿越,你还小,心思总是随转随变的。”她装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可阿容等了我这么久,他等不了了。”
系统:“……………………”
作